宫里不至于太无聊。”
江执眉头皱起,眼光晦暗:“月歌这孩子,怎的病了一场醒来成了这个性子……也罢,只要她肯听话,乖乖进宫就是了。你回头也多劝劝她,让她别再节外生枝了。”
萤萤点头:“遵命,老爷。”
“还有,”江执补充道:“进宫后,你要时时与月歌一处,不能离开她半步,宫中人多眼杂,也容易被有心之人构陷,届时若遇到什么意外和突发状况,及时向我来信。”
“除此之外,”江执捋了捋胡须:
“当今圣上性格多疑,看似温和可亲,实则笑里藏刀、老谋深算……千万记得让月歌离圣上远些,免得被抓住什么把柄。万一真触怒了龙颜,君心大怒——到时为父就算想搭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萤萤起身领命,神色里是与往日不同的严肃认真:
“记住了,老爷放心。萤萤一定护卫小姐周全!”
此时,坤行宫。
江执口中“笑里藏刀、老谋深算”的当今圣上刚批阅完奏折,狠狠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儿,圣上是不是染了风寒了?”
周公公心中紧张,忙凑上前来,仔细看着黎辰舟的脸色。
黎辰舟捏了捏鼻子,无所谓道:“没什么,兴许是昨日出去穿得少了,不妨事。”
周公公如临大敌:“啊呀,这还了得了,咱家这就去吩咐御膳房炖些补身子的汤药来,圣上稍等片刻!”
黎辰舟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神神叨叨的周万福赶紧去。
周万福匆匆忙忙跑去了门口吩咐侍从,黎辰舟自己也站起身子,准备再加个狐毛披风。
不料刚起身,一个什么东西从袖口滚落出来,骨碌碌滚到地上,发出玉石的清脆声响。
黎辰舟顺着看过去——原来是昨日在黎玥云书坊中做见证人时收到的玉佩。
黎辰舟弯下腰,伸手把它捡起来,放到手心。
质地触之细腻,玉面光泽莹润,虽说不上世间绝宝,但也是难得的好品相。
式样倒是新颖,皎洁莹润的白玉被打磨成半月形状,后有流云纹雕点缀,与半月互成一个整圆,右下角是字迹娟秀的“歌”字。
只是这字迹与流云纹的雕工有些差异,看得出不是玉匠所刻——也许是自己刻上去的。
江月歌?
不知道这小姑娘能不能帮黎玥云赚到那么多银子……
最好不能,毕竟这件事牵扯到黎玥云的终身大事。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以玥云的经商头脑,怎么也不可能赚够一万两。
可现在忽然冒出个江月歌……如果真让她帮玥云赚够了,那回头自己答应的事再反悔可就不好收场了。以黎玥云现在的性子闹起来——
诶,后悔。
当初怎么就让玥云学了武功呢!
正惆怅着,周公公在旁边突然出声,吓了黎辰舟一跳:
“圣上,您发什么呆呢,起身是不是要加个披风?”
黎辰舟一个趔趄,迅速捏紧手中玉佩负手在身后,做贼心虚似的呵斥周万福:
“下次再突然出声惊扰朕,就把你拉下去杖责!”
周万福忙跪下请罪:“小的不敢,圣上息怒!”
黎辰舟点点头,转过身取出披风:
“记住就行,平身吧。”
周万福这才起了身,一边帮着黎辰舟穿上披风,系好带子,一边嘴里也不闲着:
“江家姑娘的那块玉,圣上带在身上也不方便,要不要找个匣子好生放起来?”
好吧,原来还是看见了。
黎辰舟重新坐回书案前,无奈道:
“行,找个匣子放起来吧。”
伺候好笔墨,周万福又重新站回黎辰舟身后的位置。
“圣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黎辰舟停下笔,预感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讲。”
“您倒也不必如此睹物思人,过几日守砚阁开阁,官宦小姐们都会入宫,到时候江家会把江姑娘送来的,总会有相见的时候……”
黎辰舟搁下笔,耐着性子道:“你去给朕找针和线来,再去尚衣局找一位绣娘。”
周万福走上前来,疑惑道:“怎么了,圣上要缝什么东西吗?”
黎辰舟抬头看着周万福,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朕想缝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