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本姑娘试你的方法也不是不行,但我也不能承担你带来的损失,所以不能白试。”
“不能承担”?
可书坊不是一直在亏损吗?
江月歌忍住吐槽,客观道:“这样吧,我们各出一个条件——如果一月之后,我的方法见效了,那丹青坊所有的书要随便我挑。”
老板娘答应得很豪爽:“没问题,但如果书坊的生意还是毫无起色……”
“那我赔你一千两就是。”
江月歌也不怂,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老板娘双手环胸,神色微愠:“区区一千两?”
江月歌微笑,语气轻松地补充道:
“我说的是黄金。”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江月歌心知计划已成,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你若不放心,大可以找个见证人——”
说完,她抬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方才进来的公子正负手而立,站在一旁。
江月歌在身上摸索一阵,忽然想起来银子都在萤萤手中。便顺手拽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
“这位公子,方才的对话想必您也听见了,可否劳烦您做我二人赌约的公证人,这块玉佩算作酬劳,到当铺应该能换些银子。”
黎辰舟觉得有趣,便伸手接下了江月歌手中的玉佩:“可以。”
做完这些,江月歌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二位的名字:“在下江家长女,江月歌,还未请教二位?”
紫衣姑娘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王字旁的玥,阿玥。你素日里喊我老板娘便是。”
那公子也可疑地顿了顿:“免贵姓李,木子李,江姑娘可以称我李公子。”
好嘛,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真名。
枉我一片真心,还是错付了。
不过盛京也不比寻常之地,人人自危,对陌生之人有些隐瞒也在所难免,江月歌觉得也可以理解。
江月歌和阿玥约定好,先让江月歌参观丹青坊全貌、对坊中书目心里有数之后,再回府仔细思量写个计划书,明日一早来准备实施。
最后给阿玥解释了一番什么是计划书之后,江月歌推开门走出书坊。
迎面碰见满心担忧的萤萤:“小姐,你怎么样了,怎的待在里面这么久都没出来——受伤了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江月歌摆摆手:“你放心,我没事。我只问你——咱家有一千两黄金吗?”
萤萤犯难地挠了挠头:
“这……把府中物什全都变卖了应该就有了。”
江月歌双腿一软。
另一边,丹青坊内。
自称“阿玥”的老板娘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把玩玉佩的公子:“怎么样,视察结束了吧,能回去了吗,皇兄?”
黎辰舟终于收起玉佩,反问道:“最初你要开这家书坊的时候,说只要你赚回一万两,就让我同意那件事,可现在呢?”
黎玥云一时哑了火,似乎没话反驳。
黎辰舟抬眼望了望书坊,好心提醒道:
“还有一年就是期限之日,可如今你不但没赚回一万两,反而还亏了不少银子。
就算我今日心情好,免了往日你那些亏损,可你真以为,就凭那个小姑娘,你能在一年内赚够一万两吗?”
黎玥云不甘示弱,心知自己有必须坚持、不可退让的理由,此时只能压着心里打鼓强装镇定:
“皇兄也别瞧不起人,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黎辰舟知道这个妹妹性格执拗,所以不再多劝。
两人相立无言。
片刻后,黎辰舟终于放缓了语气,试探道:“宫里过几日会开守砚阁,你应该听说过。”
黎玥云知道黎辰舟要做什么,态度坚决:
“如果你是劝我回宫,那你还是放弃吧。”
黎辰舟没搭话,自顾自道:
“你书读得不少,又是秦老爷子的学生,如果愿意回宫做个领读教书的夫子,我可以考虑给你改成七千两。”
“成交。”
黎玥云迅速折服,因为她和黎辰舟一起长大,知道要让这人服软退让比登天还难,所以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终于听到黎玥云愿意回宫的答复,黎辰舟总算没了方才谈判时咄咄逼人的架势。
再说话时,语气听起来都柔和许多:
“回来好好住段日子,宫里太大了,身边没个人确实有点清静。”
一旁的周公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嘛,奴家的一片真心也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