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而晃动,裴涿邂的官服若隐若现,好似有他在身侧,这漫长孤寂的宫道竟也没那么可怖。
也不知走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内侍躬身掀起轿帘:“夫人请罢。”
苏容妘下了轿子,宣穆也来到她身侧,内侍只在前面引路,也没个人教一教她与宣穆宫中的规矩,初来此处,总觉手足无措。
她拉着宣穆,而裴涿邂走在她身边,步调平稳,官帽上的长翅未曾有半点晃动。
她从未见过裴涿邂上朝时的模样,她曾以为初见他时,见到的他那副疏离冷漠的模样,便已是他待人的全部,可如今却觉得,在宫中的他,多了几分儒雅清正,却又有不容常人逆转的铁面冷素。
苏容妘多看了他几眼,脚步慢了他半步,再看向面前陌生的养心殿,似是也能将他身上的底气分给自己些。
守在养心殿门口的内侍进去通传,不一会儿的功夫,苏容妘便与宣穆被请了进去。
养心殿很大,她本就没见过什么好地方,如今大眼看过去,她心中只有两个念头——好大,好多金子。
她也不知柱子上盘的金龙倒是是不是真金,反正黄灿灿的一片,有些晃眼。
而上首坐着的老人便是皇帝,龙袍在身,头带金冠,但仍旧能看到上面有些泛白的发丝。
略向前走了几步,她跟着裴涿邂站定,而后一同跪了下来,对着皇帝磕头:“妾,先镇南王府中世子妾荣氏携镇南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长安。”
皇帝抬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人,有一恍神,竟是想起了太子当初携太子妃与太孙来给他请安的场景。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都压下去。
他老了,这段时间的事又扰烦得他头疼,小九不安分,愈发然他思念当初的太子,其实他刚登基之时,他的太子也是极其勤政的,只可惜被有心人给带坏了去。
想得多了,思绪得一点点往回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说平身,反倒是问了一句:“裴卿怎得去而复返?”
“回陛下,臣于宫门口遇夫人荣氏,念及她与王爷初次入宫,恐惊扰圣颜,便一同面圣。”
皇帝垂眸看过去,在帝位上做了多年,自然有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