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二表哥那里宣扬此事?更何况,就算是报去了方家,那先来侯府的……也该是外祖母,就算不会是外祖母,是任何人锦言也不会起疑,只是……绝不会是二表哥。”
方立瑾听着屏风里明显还带着虚弱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紧。
没想到她倒是看得这么透彻,自己的确是如此。
他轻笑了一声,“锦言表妹什么时候这般伶牙俐齿了?”
江锦言见他倒是承认的大方,也笑了一声,只是这一笑却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她压抑着声音低呼了一声。
随后她说道:“二表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不妨直说吧,若是有要紧事,锦言也好早早有个准备。”
这时方立瑾有些不自在起来,似乎自己根本不是来帮她的,她此刻哪里有一点儿的慌乱和无措?
经过了昨夜那般危险的事,哪家的大户小姐能做到她这般镇静?
想到许名的描述,江锦言怎么着也该是伤痕累累了吧?
听说那条洁白的千水裙都被染的殷红……
连许君彦裹住她的那件羽缎披风也被染上了血迹!
可听那屏风后的声音,除了有些虚弱外,仍是同她往常那般平和,不起波澜。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紫檀屏风。
真想知道那后头的江锦言到底是哪样的女子,是哪般的人物……
他见识过李茜云的蛮横和倔强,总以为女子能如此那便是尽够的了。
可此刻,他却觉得李茜云同江锦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江锦言……这个女子就是能波澜不惊的让人胆战心惊!
他叹了口气,“想必表妹已经听姜为说过了,这件事同住在你们府的那位定州贺家的大少爷有关。”
江锦言却不置可否,问道:“还请二表哥不要瞒锦言,你到底是从何得知?”
方立瑾想到许君彦的威胁,顿时就头痛了。
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了吧……许君彦不放过自己。
不说吧……这江锦言也不比许君彦好对付多少吧?
他脑子里主意转了两三个来回都觉得不合适。
他皱着眉暗暗骂自己,非看上人家的镇南卫做什么?
这好处还没开始用呢,就先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他闷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表妹何必偏执于这无关紧要的一点,我是来帮表妹的,表妹知道这一点不就够了?”
江锦言脸色一沉,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想到昨晚清浅、雪砚和姜为等人的支支吾吾,她更加肯定了,这里头一定有自己不知情的事!
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
她冷言道:“二表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请恕锦言失礼了。”
说着她放高了声音喊道:“雪砚,送客吧。”
方立瑾抚了抚额头,许君彦和江锦言这两人没一个好相与的!这两人凑一块儿算了!
因着要避嫌,花厅的门都是大开的,只要高声唤一句,外头守着的人便能听的见。
雪砚听了刚要进来,方立瑾连忙起身对屏风里的江锦言急声道:“诶,表妹别啊,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雪砚看屏风里头没了声音,刚要问,方立瑾便笑道:“我还有事要同你家小姐商谈,你出去守着就是。”
雪砚见自家小姐没有说话这才退了出去。
方立瑾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来侯府前就低估了江锦言,难不成自己还以为她这么受回伤就愚笨了不成?
他收起了心思,思量了片刻道:“表妹,我可是实话招了,不过你要怪这知情不报的话,你得去怪咱们镇国侯大人,他可是下了封口令的……”
镇国侯?她垂下眼帘想了片刻。
那不就是前阵子刚封了镇国侯的许君彦?
许君彦?
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顿时便出现在了眼前。
明明该是心忧,却仿佛又让自己心安了几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摔糊涂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前一世害死了他也是尽够了,这一世已经救了他一回……难道是自己罪孽深重,注定要同他纠缠在一起?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要怎么还?该怎么还?能怎么还?
明明自己已经敬而远之了,可这个名字却每每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耳畔。
“他……他做了什么?”
江锦言语气里的一丝慌乱被方立瑾听得真切。
这江锦言遇上了那么大的危险,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见分毫慌乱,自己还当做她早已心如古井水波澜不惊之了呢!
原来她也会慌乱……
一时方立瑾来了兴致,他笑道:“从朱雀大营赶到宝华山就用了半个多时辰,若不是镇国侯的那匹快马实在是经得住,恐怕也要倒在宝华山了。”
“镇国侯去了宝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