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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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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影(上)(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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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们几人脚边,相较同窗的惊恐,独你面色如常,抬脚跨过,上前与黎阉请安。在他的刁难下,你对答如流,进退有据,明面上奉承的他喜笑颜开,实则引经据典的将他羞辱一通,那时我就知道,你往后必成大器。”

    楚修宁平静道:“所以您才选中了我为女婿?”

    “选?万万不敢。”谢埕摆摆手笑道,“彼时京中哪户公侯世族不想与你结亲?哪家未出阁的贵族小姐,不以你为良配?你的风头远远盖过你师兄袁诚,而我谢家虽也一直握着军权,却有自知之明,是无法与你楚家结亲的。”

    楚修宁忍不住讽笑:“于是您就使用手段,在大长公主的琼花琳琅宴上引我入局?”

    谢埕打量他,笑意吟吟:“贤婿,当年主动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少么?凭你的聪慧,若不喜欢静姝,你可会插手?”

    楚修宁微微垂眼,没有回答。

    他也忍不住追忆当年,那相亲的琼花琳琅宴他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又不好拂了大长公主的面子,故而谎称有事,中途才去。

    适婚之龄,不比师兄袁诚自幼定亲,他父亲四处云游不见踪影,只传信给他,除了断袖之外,想娶哪家的姑娘都可以。

    那场相亲宴,他算是绝对的主角,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原本只想来敷衍一下就走的楚修宁,因为注意到角落里的谢静姝,沉着心就坐下了。

    这个女人与旁的争相表现的世家女不同,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不耐烦。

    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是真不耐烦,以至于透着浓浓的厌恶。

    楚修宁一直都在想,自己从未见过她,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旋即就去问了大长公主,那是谁家的小姐。

    所以稍后那般俗套的落水戏码,楚修宁从没认为过她是故意为之。

    他从她身上,没有感受到一分企图心。

    后来一双儿女坠楼之后,调查出谢从琰可怕的身份,他才知道谢静姝当年出席宴席,应也是被迫的,且还被她父亲逼着去宴席上“勾引”他。

    当楚修宁知道自己被谢埕给坑了之后,从未迁怒自己的亡妻。

    他不愿想这些,但他扪心自问,即使她不落水,他稍后也一样会去谢家提亲。

    他对她,曾是一见钟情。

    谢埕打断了他的回忆:“你也莫要觉得委屈,原本你并不是我们的最佳人选。”

    楚修宁眼眸一凝。

    谢埕道:“挑中你的是我,可我弟弟却认为你清高过甚,极不喜欢你那副睥睨世人的模样。他更看重当时身在我谢家养伤的金鸩,认定金鸩乃不世之才,若培养起来,往后成就将远在你之上,想他入赘我谢家。但我觉着金鸩做事过于率性而为,择他为婿实在冒险,为此,我兄弟俩争论许久,各执一词,半步不让。奈何在我俩争执时,静姝与金鸩已是两情相悦,身为父亲,我自然也盼着女儿幸福,最终妥协,接受了弟弟的提议。”

    听到“两情相悦”这四个字时,楚修宁袖下的手再次捏起。

    谢埕却一副“造化弄人”的模样:“只可惜金鸩忽然失踪,我们等不起,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你。”

    楚修宁冷冷道:“岳父为挑个合心意的女婿,也真是用心良苦。”

    谢埕摇摇头:“不,我们不是用心良苦,是殚精竭虑。因为我们挑的不仅是女婿,这女婿肩上还担着我们的‘托孤’重任。”

    楚修宁明白这个“孤”,指的是谢从琰。

    谢埕道:“我兄弟俩当时已经三十好几,遗传病已进入第三阶段,四肢时常麻木僵化,还伴有剧烈头痛,我们俩都很清楚,必须得死一个了,不然两人都会彻底成为疯子,比死还要悲惨,这样,便无法完成镇国公临终前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两个,必须留一个清醒之人。”

    楚修宁点了下头。他原先一直想不通,谢埕为何要自尽于塔儿谷。

    为给谢从琰铺路,选取这种惨烈方式,根本得不偿失。

    毕竟以谢埕的头脑和将才,他若活着,落在手里的军权只会越来越多,堂而皇之将谢从琰接来身边,“父子”联手,推倒宋家,逼宫篡位,指日可待。

    为何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将谢从琰交给女婿来抚养,自己则以诈死之计,交出兵权,退居暗处?

    而今瞧着谢埕这幅苍老病态、步履蹒跚的模样,楚修宁明白了,即使谢煊死了,谢埕也只是保住了理智,没有成为一个疯子。

    他的身体依然在急速衰败,这对于一个武将意味着什么?

    等不到谢丛琰长大,他便会失去军权,谢家没落是迟早之事。

    所以不如“战死”塔尔谷,给圣上留下深刻的“忠君”印象,为谢从琰的未来奠定基础,尔后归于暗处。

    听谢埕又在剧烈咳嗽,楚修宁再次回过神来。

    京城仍是深冬,他提起壶,发现茶已凉透,平素楚修宁都是直接喊人更换,眼下他走去门外,开门吩咐道:“速去端个茶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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