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或者是心理上的。”
我顿时愕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摇头叹息道:“冯笑,我们虽然是老同学,但是你对我的过去根本就不了解。你知道吗?从我上小学的时候起,老师就开始不待见我。老师不待见我,我就不愿上学,不愿上学成绩更不好,老师更不待见。同学看老师不待见我,就学着老师也不待见我。
有一次和同学打架,他用砖头在我头上凿了个洞,手法专业,瞬间满脸是血。我爸认为学校该负责,就带我找老师评理,老师当面表态一定惩罚打人学生。爸爸走了,老师问为什么打架,打人的小孩先讲,但每句都是谎话。可每当我指出时,老师就狠狠瞪着我说:你没错吗?!你就没错吗?!然后又轻声轻语地转过头对打我的那个同学说:以后不要打人啊,你看,把他打出血了,他爸就来了,要打重了,也给你爸添麻烦,是不是?
那个年纪的我,常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日本兵,坏人;国民党,坏人;我的老师,坏人。回到家,我妈也很气,记得她和爸爸的对话:不就因为他们是国家的人吗?老师太势利了。但学还是得上。我爸说:算了,忍了。几天后又发生一件事。和同学放学路过一片玉米地,他们一起把所有玉米芯都拔出来再插回去,但我知道这是坏事,自顾自地走了。
第二天,整片玉米都死了,农民找到学校,老师问大家:没拔玉米的举手。我自豪地举起手,我想,老师该表扬我一次吧,就我一个人没干坏事啊!但老师看了我一眼,问我道:那你看到谁拔了?我嘟囔着说:反正我没拔。老师转眼扫向大家:你们觉得他有没有说谎?所有同学说:有!那一刻我哭了,带着恐惧、无助、委屈,拎书包往外跑,身后笑声一片。
冯笑,你知道吗?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现在看是很小的事,但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天大的事,并且刻在记忆里。类似事情在我的小学、中学时代反复发生,小学前的我,像本没有打开的书,里面很多精彩,但终归是堆废纸。直到后来我考上研究生,黑色的日子才结束。高中时候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其实那时候我早已经麻木了。
后来,我经常跟人说,老师的作用太重要太重要了,他走对一步,就把孩子送上天堂;走错一步,可能把人送入地狱。其实,我的内心早已经扭曲,虽然明明知道你以前是真心在对我好,但是我却依然禁不住要怀疑你的诚意,甚至嫉妒你、愤恨你的优秀......所以冯笑,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的话讲完后我们之间顿时就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他的话震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