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已经正式进入冬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就连如钩新月都显的格外无情,洒下点滴银辉还不够照亮的,入了夜,便很少有人愿意在外面呆着了。
当然,这天气对训练有素的暗卫们来说,还是不算事的。
邢左趴在平王府最大院子的屋檐上头,小声嘀咕日子过的没意思,“王妃生气不要王爷了,王爷茶饭不思,天天在外头疯找,府中老继妃不消停,赵析还见缝插针来找王爷叙兄弟情表示要帮忙……也不想想他帮得了么!”
自发过来陪着值夜的元连虎目中透着同情,“真替咱王爷憋屈,这样境况,换了谁谁都得疯。”
邢左皱皱鼻子,指着元连骂,“还不是你!关键时候没藏好,让王妃给逮着了!”
元连蒲扇似的大手摸向后脑勺,讪讪的笑,“我这不是担心王妃吗……再说,我也受罚了,王爷的军棍这次特别狠呐,我这身板都在床上趴了足足一个月呢!”
“该!”邢左秀眉高高挑起,拿手指头戳他,“叫你坏事!”
邢左差点要上手与元连掐架,之所以没掐,是看到远处来了几个人。前头及两侧气死风灯照亮,下人们众星拱月一样簇拥着最中间的男子缓缓走过来。男子锦帽貂裘,脚踩鹿皮小翻靴,手里抱着掐金丝手炉,通身的贵气,正是王爷的异母弟弟赵析!
然而这全副武装好像也没能让他暖和一点,赵析缩着脖子,抠着肩膀,弓着背,冻的鼻头都红了……
“哟,那鹌鹑又来了!”元连虎目带着同情,“你说他非要找这罪受干啥?走这一路可不算近,把自己冻的跟孙子似的,咱王爷也不会给他半点好脸,他图啥呢?”
“说你傻吧,”邢左秀眉一扬,利索的翻了个白眼,得瑟的把从洪右那里问来的答案重复给元连听,“这才显得他识大体顾兄弟情懂事又大方,衬的咱们王爷更粗蛮霸道不近人情么!”
“有个卵|蛋的用!王爷不还是王爷,他是能抢怎的!”元连嘶了一声,“要说这后宅就是毁人,一个大老爷们长成这样子,可真是……”
“不过也得亏王妃没跟着王爷回来,不然指定对付不了这浑身是心眼的鹌鹑。”邢左托着下巴感叹,说完还撞了撞元连肩膀,“你说,咱王妃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