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想想,爱得不够,爱得不完整的,其实是她啊。
沈安平的声音通过无形的声波传来,震撼着顾平安的耳膜,他说:“你站在哪呢?能看到外面么?”
雨越下越大,窗户上已经俨然有一层“瀑布”,光怪陆离的形态,坠坠奔流,模糊了窗外的高楼厦宇。
从莫非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三十几个小时,妈妈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爸爸急的就差给妈妈下跪了。
顾平安没有坐下,摇了摇头:“不坐,没事。爸你累了吧,你和护工阿姨都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妈妈。”
从前她被妈妈教训的哭的时候她总说:“妈妈你别骂我了,你没看我每次哭都会下雨么!天都替我伤心呢!”
事实上事态的发展已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这次莫非是真正破釜沉舟了。
每次顾平安伤心,天就会下雨。
顾平安点点头:“嗯,知道,我不悲观。世上那么多人‘生离死别’的,咱俩还活着,还在一块,多幸福呢!”说完,她吸了吸鼻子,仿佛这话真的给了她勇气。
她想,时间会祝福相爱的人的,这世界上有些感情不需誓言不需证明,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爸爸犹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妈妈,最后压低声音问:“你不要回那边去?听说伤的挺重的。”
窗外风声哗然,雨幕随风偏移着方向,吧嗒吧嗒淅沥不尽,良久,母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病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飘靡着顾平安的抽噎。
顾平安知道,妈妈时日无多,莫非出国就意味着她想一双女儿送终的愿望怕是难以达成。有什么事比到死都遗憾还要让人揪心的呢?她不希冀着妈妈能理解她、原谅她。只希望她别再折磨自己。一切错都是顾平安。
顾平安渐渐感到无力。她从小到大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任她说什么。妈妈硬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给一丁点回应。
她曾经想过千万遍,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是不是就糊涂的失去了他。每每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总禁不住出一身冷汗。
“肉麻。”顾平安啐他,心里却暖暖的。
她想,她已经得之有幸了,不该再贪心更多。
她要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