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老爸穿着高分子夹板靴牛哄哄回去后,一晃已半月。葛先生和张同志言出必行,果然很少电话。我打电话回去,也总是说一切都好,好得很。一个山村小诊所,几亩山地,一只伤脚,加上十年不遇的干旱,能有多好呢?
我表面看起来也很好,好得很。科室病人爆满,我们的奖金位居全院前列。虽然每个医院的绩效工资必定有排名靠前的科室,可中医科能冲到前列,实属罕见,很值得骄傲。更值得骄傲的是,全院(好像也是全县)唯一的中医临床硕士被公认为咱的女朋友,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殊荣。实际上,包括我们科主任在内,谁也不敢像外科同事那样表现出丁点的财大气粗、运筹帷幄的气概——说不定下个月我们的绩效又会掉到末尾。
至于和甘草的关系,更让我无所适从。按工作关系来说,甘草是我的下属,按中医师承关系来说,甘草是我的徒弟,这两层关系像两道紧箍咒,束缚着我不能像对待女朋友或未婚妻那样对待甘草。
“甘大夫,高分子夹板……那天你带我爸去打高分子夹板时,医生交代过啥吗?”我终于想出一个既体面又不容甘草驳回的理由。
“交代啥?咦,他老人家自己不也是医生嘛?你们家还有祖传的正骨手艺?”甘草反问。
“对,对对对,他老人家给人接过骨。不过,这高分子夹板他可是第一次见,第一次用,肯定不知道注意事项。”我这人虽然话语不怎么方便,但情急之下总能找到话说。
“我也第一次见,葛主任你还是直接问骨科的吧。”甘草有些为难地说。
“你也明天休息,你……你……你就到到我家看看去!”我干脆直接了当。
“啊?”甘草吃惊地看着我。“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是我爸妈非要叫你去!”我满脸通红,张口结舌。好在,最难说的话已经说出来了。
周日的早晨,医院里显得格外安静。我匆匆吃过早餐,把我的宝骏内外清洗一遍,忐忑不安地张望着公寓楼的方向。甘草是个讲信用的人,答应的事肯定不会反悔。但是,万一她有别的事呢?非常幸运,没有万一,甘草如约而至。
“啊呀!甘、甘大夫来了!”我刚和甘草下车,我妈就从诊所里冲了出来。
“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