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令人欣慰的是,在高分子夹板的支撑下,我爸能自己下车,慢慢挪步。比老爸恢复行动自由更有意义的是,这位“极端中医主义者”能接受高分子夹板这样现代医疗技术,不固步自封,盲目保守,这才是乡村“神医”该有的格局。
“你赶紧回去,把我和你妈的话好好想想。”我爸甩开我的手,打开诊所的门,扶着墙走了进去。
“啧啧,飞鸟尽,良弓藏。”我冲着他的背影甩了句话,转身对我妈说,“妈,有事你电话,我最近忙,没事儿就不回了,周末也不回来。”
“好好忙去!要忙到地方上!下次最好不要一个人回来,带个对象!”我妈故意绷着脸说。原来葛先生张女士的种种反常行为,不过是花式催婚。男大当婚,这个道理咱自然懂,只不过还没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伤肝动气的嘛。
回到医院时,已快到下班时分。医办室里,甘草和两位同事分别被几位病人围着,一派繁忙景象。
“啊,葛大夫回来了!”一位戴草帽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把扯住了我的袖子。
“不要急,不要急!”我赶忙退后几步,坐到自己的桌子后面,隔着桌子仔细打量这个有些焦躁的男人,医办室的其他人也都像定住了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黑红脸膛的中年人。一望便知,他除了情绪不平静外,是个健康人。
“哪不舒服?”望闻问切,一坐到这张桌子背后,这套程序就会自动启动。
“我……我没病!我从莲花城来的!葛大夫,我把我女人的命交到你手里了!我跨市来的,不容易很,你一定要收下!我女人的病和牛蛋妈的一模一样,只有你能治!”男人的方言口音很重,但我还是全听明白了。
“你……你女人现在在哪?”我大吃一惊,心想来得真不是时候。
“在急诊室!急诊让直接转院,不收治。我可是专门从省城转院来的,手续齐全……”草帽男人悲愤交加。
“都是县级医院转到市级省级医院,你这倒着来……”我一听头皮就有些发麻,急诊的同事们拒收肯定符合规定,对于本院无法救治的危重病人,拒收或要求直接转院,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医院的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