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一扇窗户被推开,文静乌溜溜的眼珠转动着朝院子中央看来,随后仿佛见着什么恐怖的事,就那样傻愣愣地呆着,斜里一本卷着的书伸过来,在她脑门上不重不轻拍了一下。
那男子是从对面回廊朝外走,察觉到文眉山注视的目光,稍微抬头隔着数丈庭院和皑皑积雪冲他友善的点头,然后悠然而去。
文眉山冷冷一哼:“文某说过的话如何会忘记?十六年前说你‘难堪教化、薄情寡信’,今日同样是如此。”
宋钰一瞬间又生出掐死对方的冲动。
隔着好几进院子的正堂中,君岳端坐木椅上。
文眉山微微皱眉,他不懂修道,终身也不过是和笔杆子打交道,但眼光却不俗,翻裂的沟壑虽然丑陋不堪,却有刀意氤氲未散。他这才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回忆着先前与那男子隔空对视的一望,却想不起所以然来,不过眉宇间已有愠怒:“那杀手竟能对你出刀?”
沈凝霜自然知道夫君心中所想:“这人不属于海口,在他出刀之前,连我也不信他是修道者。”
“便宜了那贱人,就让她多活一天。”文静抛开黑漆漆的松叶,然后叉着腰向宋钰命令道:“限你一天之内教会我这门神通。”
“越是雕琢得漂亮的东西,浊气越重!”沈凝霜从宋钰以进入院子就开始皱眉,后来发现这男子一直往自己脸上盯来,更加不悦,声音比这满园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子不闻:非礼勿视!”
宋钰根本来不及折身,腰间短刀骤然出鞘裂空直斩。
“先礼后兵,这也是你的意思?”文眉山对血浮屠的咆哮置若罔闻,眼角带笑地望向君岳:“如果我不答应,你是带着一干流氓强行闯进来搜查还是将我前前后后二十五进文心大宅付之一炬?”
“你到底是谁?”
静寂梅园刹那间被一道低沉琴声打破,枝头积雪刹那间化作气雾消散在空中。
“邪门了。”血浮屠对于先前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只是一个声音竟然能打消我心中杀机,那所谓琴心真就如此厉害?”
“文心大宅中不能生杀心!”
这话一出连君岳都感到意外,这话近乎于泼皮无赖的手段,偏偏是从一本正经的文眉山口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