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烬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他下意识往屋里瞟一眼,还好震动声音小,里面那两个鬼没反应。
言烬拿出手机一看,是段淮幽的信息。
我的黑脸老板:开始做法了,我不太懂,但看上去不太对劲,速归。
段淮幽说不对劲,那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左右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言烬轻手轻脚离开窗户,原路返回门口。
言烬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祠堂,那本来坐在灵台上狼吞虎咽吃点心的张老头忽然抬起了头,眼睛直直望向言烬刚趴过的窗户。
他在于老太疑惑的视线中,使劲嗅闻了一下,眼中显出一点红色,声音有些飘忽道:“于妈,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于老太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但又没看出什么,只得摇了摇头。
张老头没在意于老太的回复,像是被什么魇到了一样,双目无神道:“真的好香啊……我好饿啊,一定很好吃……”
于老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本能感觉到了不安,赶紧把手中的果盘强硬怼到张老头面前:“饿了就吃,这里少不了你一口饭。”
张老头被这么一搅合,好像才回过神来,愣愣接过果盘,反应了半天才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前面的仪式已经开始,言烬仗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身上,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群后,蹭到段淮幽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段淮幽第一时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看到是言烬后松了口气。
他弯腰小声交代情况:“你走没一会儿,那个老道就拿出了两张符纸泡到了一个酒碗里,又往里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灰,搅拌了两下自己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那血一滴进去我就感觉不太对劲,赶紧把你叫回来了。”
言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凑过去小声问:“他跟于家人是怎么解释的?”
段淮幽:“这老头说黄大仙儿就在祠堂里,已经和于老太的鬼魂融为一体,这么做是为了拴住鬼魂,省得一会儿施法的时候误伤了。”
言烬:……还挺能扯的。
没再问下去,言烬把视线放在祭台前做法的□□身上。
只见身着明黄色道袍的老人以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灵活动作,在小小的场地上随意跳动。
他脚下的步伐看似凌乱,实际上颇为玄妙,应该是某种玄门步法,但没在言烬所读的任何一本书中有记载。
不知道他的目的,言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半点不敢放松地感知着周围的气场。
结果那看上去瘦瘦巴巴的大师竟然就这么跳了十多分钟,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累。
等他终于开始收尾,一股深深的违和感也扑面而来。
这感觉非常熟悉,分明是言烬第一次去段淮幽家中时,玉佩被打碎后的别墅气场!
言烬的注意力全在前面跳大神的道士身上,等那大师即将踏下最后几步时,站在他旁边的段淮幽忽然拉了他一把。
言烬转头一看,直接惊了。
之前为了伪装运势,言烬把那张特殊的隐匿符藏在段淮幽贴身的口袋里。现在那张位于衣服内侧、贴着胸口的符纸竟然燃烧了起来!
段淮幽面露痛苦之色,他整个脑袋都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头盖骨。
他捂着头,凭着惊人的意志才没有痛呼出声,但是身体却已经因为疼痛脱力而站不稳了,只能斜靠在言烬身上。
幕后人终于出手了,这时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很疼,但他相信言烬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他一直相信他。
言烬感受到身体左侧压下的重量,知道段淮幽现在一定十分痛苦。
不能再等了,段淮幽的运势是符咒假造的,但是这人现在抢夺的可是真的!
他老板现在已经是个运势低到极点的黑脸倒霉蛋了,再被夺走一点可就真的要命了!
言烬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符纸:他出门时怕碍事没背包,就随手从符纸砖里拽出几张塞裤兜里了。
半夜光线暗淡,言烬看不到拿出的是什么符,干脆随便选了一张,咬咬牙用随身带的小刀划破手指,流血的指尖注入灵力,在符纸上大开大合地画了几笔。
画完之后也没看对不对,直接抬手甩了出去。
这张鲜血画成的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明明没有风却飞得又高又远,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直直飞向□□撒了灰滴了血的酒碗。
那老道把练习了很久的一套地煞步顺利走下来,狠狠松了口气。现在只要找机会把碗中的东西滴到段淮幽身上,术法就成了。
结果刚放松心神,一张符纸就猝不及防地冲了过来,速度快到带着重影。
这张仿佛绑了窜天猴的符纸在他面前停顿了零点几秒后,目标明确地一头扎进了酒碗中!
符纸在接触到碗中液体的一瞬间就完全融化,连补救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他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