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短,早上的太阳还很嚣张,一过了中午立马就熄火了。
言烬收拾完自己的摊位,已经到吃饭的时间。结果就顺手吃碗面的时间,出店门一看,外面已经是萧萧北风的天下了。
“呸呸呸!”言烬气忿地扒拉掉脸上的干叶子,一时有些无语。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这已经是第四片亲吻自己脸颊的落叶了,怎么着,他脸上是有磁铁吗?
好歹是快到地方了,不然回去脸都得给打肿!言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紧手中的吃饭家伙,悠悠然进了一家规模中等的文具店。
文具店内里装潢简洁明亮,各种文具玩具摆放整齐。
周末学生放假,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只在门口的收银台里站着一个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丧姐。
丧姐正被账本磨得想揍人,连眼神都没给老头子打扮的言烬,眼皮一抬象征性问候一句:“小老板骗人回来了?今天收益如何啊?”
言烬把包扔到店后边隔出来的小休息室,自己随便找了把椅子一摊:“亲爱的蓝姐,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真不是骗子,我的卦可是很准的,不信我给你来一卦?”
蓝姐实在不想和一个一口清爽少年音的老头子瞎贫,随口敷衍了句:“不了,我怕自己印堂发黑。”
说完没再管言烬脸上无语又委屈的小表情,继续对自己的账。
言烬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杀伤力有点大,赶紧用10分钟把老年妆卸干净,又换了身符合年龄的卫衣牛仔裤。
最后顶着一张白嫩的娃娃脸凑到了柜台前,一双圆乎乎的狗狗眼看着账本上乱七八糟的数字发出疑惑:“大周末的能有多少生意,对这么半天。”
“周末是没有多少生意,但是我请假这两周的帐,你都没有对!”柔蓝表情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但语气仍然十分无奈:“压根指望不上你,丢了钱都不知道。”
言烬压根把这事忘了,现在只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冲着蓝姐耍宝卖乖:“蓝姐蓝姐,我这不是废物点心嘛,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好,你都不知道这两个礼拜我有多想你~”
蓝姐听惯了他撒娇,哭笑不得地前后摆手:“别在我这贫,给我滚去后屋对库存去!”
言烬立马顺杆爬走,心机地躲开了一顿教训。
言烬算是年轻人中的怪胎,年纪不大,6月份刚从c大毕业。
好好一学化学的,不读研不找工作,毕业家里蹲了一个月,跑到市里小学旁边开了这家文具店。
作为一个新进的个体经营户,这家伙一不懂经营二不懂算账,抓瞎了俩礼拜亏了一万多,终于在第三个礼拜抓住了在街上找工作的柔蓝。
蓝姐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二十多岁的脸,自从来到言烬的光莹文具店后一直操着50岁老妈子的心,人设非常之复杂。
但是工作能力是过硬的,自从柔蓝来工作后,从前期进货对货到中期接待卖货再到后期的算账对账,所有工作大包大揽,言烬直接就成了废物甩手掌柜。
这人吧,一闲下来就想搞事,自觉店里已经不需要他了,言烬想起了自己从没实践过的童子功,手一拍脑门,又给自己整了个事业第二春,去河岸路给人摆摊算命去了。
蓝姐是不相信这个二十多岁的娃娃脸小哥能有什么真本事的,不外乎就是找个乐子。
但他有了第二春就不会在店里给自己添乱了,遂举双手支持了他的新事业。
两周前,柔蓝老家有事请假,虽然临走之前事事交代了个细,但废物如言烬还是又回到了前期的抓瞎生活,虽然不至于赔钱,但店里还是乱得蓝姐差点在回归的第一天就含泪辞职。
柔蓝为了图个耳根子清净,打发言烬去对库存。
言烬也没敷衍柔蓝,真的拿着个ipad蹲在了货物前面,但对着对着,思绪就慢慢飘远,想起了今天让他遭遇了滑铁卢的黑脸男。
言烬作为一个理论知识满点的读书小天才,师父那堆杂七杂八的书都让他读了个遍,还从没见过有这种情况的记载。
这估计得祖宗十八代人人掘人祖坟、烧人房舍、背信弃义、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后代才能拥有同款黝黑的脑袋。
可若真有这样的家庭,他们的后代根本就不可能顺利出生,绝对会在出生之前就因为各种原因夭折。
而以那个男人的面相……
哦,没看到面相。
以那一脑袋浓到化不开的黑雾,他本在雾刚出现时就该是个死人了。
但从他露在外面的脖颈和双手看,人家不光活着,还活得非常健康。
所以那个倒霉家伙,是被人算计了吧。
啧啧啧,言烬心不在焉地感叹:下手真够狠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言烬从小到大见的倒霉人多了去了,这一个也只是有特色了点,感慨完不久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秋老虎一过,天气越来越冷,言烬在坚持摆摊三天都没能开张,还差点把自己折腾感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