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细细微抚衣袖,甩甩头发,装作一副云淡风轻地咳一声。
“君无,你家赫美人呢?”君无抬起头表示不知道,完美的下巴舒展开一抹浅笑
“南姐姐何时这么留意起赫哥哥了?”
“胡说八道!”南细细一巴掌拍上君无的脑袋瓜,“只是道个谢,准备告辞而已。”
君无轻轻喊道,“绿尤。”
“五公子。”
“你带南姐姐去找赫哥哥吧。”君无清澈的大眼睛望向南细细,“南姐姐,其实,你和赫哥哥挺般配的。”
“瞎说!”
什么大实话……南细细没好意思说出后半句。
跟在丫鬟绿尤的身后,看似一脸镇定的南细细脑袋里却早已思绪万千。
无论在西域东疆,南银王朝,东川国还是北朝国土里。像是赫岱这般绝代风华的人物,想必是每个碧玉年华间少女们的趋之若附的心之所属。
说是不动心,可却难自抑心底的淡淡悸动。
天气渐寒,连这苑内的事物们都沾染上了清冷的白雪,回廊婉转,曲径悠长。
一丝丝的凉意往南细细披着的蓝色大耄里,不由得缩缩脖子,把脸埋进大耄里。
转过一个庭院,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忽来一阵风起,扬起点点梅瓣,仿佛令人置身于芬芳花海里,气韵幽香。
好手笔,满园的别角晚水,芬菲含华。
她摊开手掌,接了一朵梅,重重繁复的花瓣如少女粉妆玉琢的脸蛋,红袖添香。
“姑娘请自便,公子就在里面,绿尤会在此候着。”
绿尤微微一笑,静静退下,候在一旁。
花瓣飞洒,醉人心脾。
南细细自己都没注意到,连呼吸都慢了起来,生怕惊醒了什么梦境一般。
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花影下的女子柳眉如烟,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丽雪红妆。
南细细总算明白了以前在书里看的“人哉?如斯之美也。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粉香处弱态伶仃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那西域的天朝华贵公子就坐于石桌旁,侧脸仿似温文尔雅,飘逸俊秀。
南细细心下有些茫然,这情景,该如何自处。
罢了,自己这般平庸,上去又怎得当比。
虽然脸皮够厚,但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扰了人家与那佳人的清雅兴趣。
低头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退开。
赫岱放下手中茶杯,苑外有一抹楚楚蓝色衣衫落入他眼中,微微眯了眼,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
白昀昀步履清雅,曳地衣袂珊珊作响。
“昀昀屡次冒昧造府,还望公子见谅。”
赫岱却好似罔若未闻,眉目疏朗,漆黑的眸子看向一旁的花树,似乎藏着无尽心事。
可白昀昀看到姿容既好,神情亦嘉的蓝衣公子唇角微启。
“以后,就跟着我吧。”沉沉的嗓音仿佛在说着另一个人的事情。
“情多累美人。”
此话惊了白昀昀,刚刚的欢欣立刻被冲到无影无踪。
他留下她,只为千般机谋,与风月,无关。
可心的沉沦,岂是一句话能救赎的?
白昀昀整理好白色的貂皮大耄,敛了眼中的情绪,温尔道。
“昀昀明白了,昀昀先行告辞。”袅袅袍角拂过一地碎红。
亦瑄阁。
赫岱手指轻敲击冰凉的桌面,眸子寥若晨星。
看来,也该好好查查了。
“芷舒。”
矫健劲朗的黑色身影闪身而出,单膝跪下,“公子吩咐。”
蓝袍公子背身而立,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狠绝之意。
“查清楚‘亦瑄阁’与北朝朝廷内阁私下的所有交易往来,以及九年前家潘家灭门惨案。一但名单和证据到手,灭了‘亦瑄阁’。”
温和低缓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在陈述一件即将震惊祁国北朝的大事,而是缓缓低吟的叙述一般。
芷舒沉声答道,“是,公子”
“芷昳。”
同是黑袍的男子幽灵般出现亦跪下。
“通知北朝皇后,不日赫岱再次将造访,皇后聪明如斯,定知道如何行事。”
寒夜凌冽。
华丽辉煌的宫殿,如一头金色的大兽蛰伏着。
皇后从手下接此消息,秀眉紧蹙,金丝绸袍下的皓腕翻过,将那张纸压在桌上,心绪绕绕。
玉簪螺髻下的脸上寒冷一片,半晌,朱唇微启,“如此,只有静观其变。”
“安福。皇上呢?”目光放去遥遥的宣政殿,心下溢出点点凄然。
“回娘娘,皇上今日临驾琼玉殿。”太监惯有的尖尖嗓音无意中似利刃般割开了戚妙影的心脏。
罢了,帝宠难料,这宫里哪朝不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她戚妙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