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驱邪感兴趣吗?恐怕是要让钟离先生失望了。他体质特殊,虽然是方士,却从未真正见过妖邪。
“可以的!驱邪一事这并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不过……”重云顿了一下,想了想自己那恼人的体质,顿时有些窘迫,“我的方法与其他方士不同,恐怕先生会觉得很无聊。”
在重云看来,钟离所说的“对驱邪感兴趣”大抵是想看看方士舞剑御符之类的仪式。但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去做那些,他只需要搬个椅子在庭院里坐上片刻,那些妖邪便会四下逃散。也正因为如此,他时常会被委托人质疑,甚至当成骗子。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普通人即看不到妖邪也感觉不到。比起证明[妖邪存在],[妖邪不存在]要更加难以证明。在初任方士时,他时常受此挫折。
钟离并不知重云心中所想。他听了重云的话,也只是轻声笑了笑。
作为岩神,他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重云的体质,也知道他说的“与其他方士不同”是什么意思。虽然是得天独厚的体质,但看重云的表情,似乎这一体质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
“我听闻方士之中有一位[心若冰清,面如寒霜]的少年。以其独特的形式风格而闻名。想来那位年轻的方士便是重云小友你了。”
“呃嗯,那,那只是大家……感谢……”重云觉得脸上热热的,虽然那几个字确实是别人写给他的,但现在被钟离这般说出来,即便是他也觉得有些害羞。实在是有一种自夸的感觉。不过,那也是他声名鹊起被人们所认识接纳的象征,总得来说,还是开心的。
“先生唤我重云就可以了。”重云挠了挠脑袋。小友什么的,这个称呼他有些不习惯,而且还是被钟离先生称呼,虽然知道对于钟离先生来说,那是一种礼貌,但还是怪怪的。
重云的一举一动都被钟离看在眼里,不难猜到他在想什么。便从容改口,以重云称呼他。
洛家的宅院离璃月港不远,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守在门口的家丁正是派去请重云的那位。一见到两人,重云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那家丁急急忙忙的请了进去。
一入庭院,重云便感受到了不属于人类的气息。奇怪的是,这气息也不像是妖邪。但总归是不祥的。
重云此前并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难以下判断。他在家丁的带领下进了主屋,那位染疾的委托人正躺在床上,全身肉眼可见地冒着不祥的黑气。
“这不是妖邪。”重云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在重云踏入屋内的那一刻又本能的排斥着重云的靠近,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挣扎着。看样子纯阳之体对这等邪祟依旧是有用的。
“这种情况,我倒是在家族的古书中见过。他应该是染上了[瘴]。”重云退后一段距离,好让患者平静一些。
“他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身后打量许久的钟离向站在一旁的家丁询问道。
“是老爷从稻妻运货回来之后。您知道稻妻那边最近有些混乱,很多货物难以运出来。老爷他在那边停留了好一段时间才拿到这批货物。结果回来没多久就病倒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老爷是太过劳累导致的,但没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家丁一脸苦涩。主人家虽然是新起的商户,但他待下人们都挺好的,工资也不错。平心而论,这样的主人家他自然是希望人家好好的。可是现在……
“稻妻那边……确实不太平。”钟离若有所思。稻妻锁国已有多年,那里的情况钟离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小方士,我家老爷还有救吗?”家丁小心翼翼的看着重云的脸色,想要从上面看出什么。只可惜重云的情绪很少外漏,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更是难以从表情上看出什么。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之后身体应该会比较虚弱,需要配合药物好好调养。”说着,重云猛然上前,在病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牢牢按住。
患者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剧烈的挣扎着。黑气更是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体里涌出,还没来得及逃离就消散了,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火焰烧尽了一样。
没过一会儿,患者身上便不再有黑气冒出来了。他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依旧昏迷着,一张脸惨白,若不是还有呼吸,恐怕任谁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好在顺利解决了。”重云抹了一把额头一层薄汗,又吩咐家丁去请不卜卢的大夫过来。
在此期间,钟离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出面打扰。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在观摩。
重云这边在不卜卢的医师到来后很快就结束了。没了[瘴],又有不卜卢的医师开的补气方子,洛家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将酬谢奉上。
离开洛家宅院,重云看着钟离欲言又止。他自然记得钟离为何同他一起来。可是此次并非妖邪,更别说驱邪了。也不知钟离先生是否觉得失望。
像是看穿了重云的想法,钟离停下了脚步,对着重云和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