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前御敌,宫仙子在本宫身边守候,逐浪舟上这一干人等才得以保全。”
云中月道:“职责所在,殿下过誉了。”
三人就座之后,令狐清雅见慕容昙气色不佳,一直也不说话,有心结交,便道:“尤其是慕容女侠,此次可说出了大力,本宫一介女流,虽不通武学,却有几分看人的眼光,女侠实力高深,巾帼不让须眉,假以时日,必有一番大作为。”
慕容昙低声道:“承蒙抬爱,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算不得什么功绩。”
令狐清雅笑道:“女侠这便过谦了,当今天下,能有你这般修为的女子,除宫仙子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便是本宫也羡慕的紧呐。”
“殿下有殿下的好,不必羡慕我。”慕容昙道,“陛下此次能让您代表中洲出使幽洲,亦是从所未见之事,不也正说明了对您的看重吗?”
令狐清雅笑容淡了淡,道:“这次幽洲之行,明面上是由我率朝廷使团去为鬼族之主贺寿,暗地里的事我有心却无力,只能靠你们了。不过有一点很重要,两洲的邦交不能坏,分寸需得把握好。”
云中月道:“这个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一帆风顺,逐浪舟在阎罗海上航行,连只飞鸟都没再撞上。
众人悬着的心,便也逐渐放了下来。
那日之后,明怀瑾甚至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因她生性胆小,又爱好听书读话本,因此对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之人十分佩服。
她只听君若邪说了一次魔域的传说,便对他的故事和他在讲故事时展现出来的优雅谈吐和翩仪风度,惊讶不已。
这一日,她好奇心起,问他袭击逐浪舟的魔族来历。
没想到君若邪当真知晓,道:“魔域皇座之下有八大殿主,有的司战,有的司音,那日袭击我们的应是八王之中专司控制神魂、不以武力见长的乾闼婆王。”
太一早对他怀疑心起,听他如此说,便道:“先生似乎对魔域知之甚深?”
“我爱看些杂书罢了。”君若邪笑道,“其中一本叫什么……《如是我闻录》的,便详细记载了魔域风物。”
“没听说过。”太一思索道,“作者是谁呢?”
君若邪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道:“佚名,我也不清楚,也许是谁闲得无聊写的吧……”
明怀瑾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却听太一对自己道:“妹妹,你喜欢听故事,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明怀瑾纵戴着面纱也掩不住神色间的向往,点了点头。
太一道:“据说数千年前,修罗梵海的摩诃迦叶尊者未入佛门之时,痴迷剑道,曾在无妄峰上凭剑而立,挑尽天下用剑高手,无妄峰的万仞绝壁之下,白骨累累,尽是这些落败之人的尸体。”
明怀瑾疑惑道:“圣尊者不是慈悲为怀吗?”
太一道:“尊者那时一心追逐剑道顶峰,对生死善恶全无概念。”
明怀瑾追问:“那后来呢?”
太一道:“后来大自在天佛路过无妄峰,见峰下尸体堆积如山,又见当时的尊者心性纯粹,与佛有缘,便起了渡化之念。”
“大自在天佛幻化成一名樵夫,每日进山,离去时总要留下一捆木柴。当时的圣尊者虽未接受,亦没有拒绝。春来秋往,如此过了数十年,樵夫年老,再一次留下木柴时,脚下失足,不慎跌入了深渊。尊者不杀樵夫,樵夫却因他而死。他怅然之下,颇受触动,便向主动现出真身的大自在天佛询问起世间因果,一番对答之后,终与佛结缘,成为了天佛座下排行最末、武力也最为强悍的弟子。”
明怀瑾点头,喃喃道:“幸好大自在天佛渡化了尊者,否则千年前的人魔之战我们就打不赢了……”
太一意味深长道:“是啊,若尊者还在,这些魔族哪里敢如此猖狂,早被抽筋拔骨,该杀的杀,该镇压的镇压了。”
君若邪拨弄着手中的琉璃念珠,瞟了他一眼。
年轻人的想象力果然丰富,而且大胆,什么都敢猜,也什么都敢试探。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把战争当谈资,把某个人吹得眼花缭乱。”他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