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公逼你嫁人么?”
“还好,总归年纪到了……”明怀瑾嗫嚅道,“不嫁也不成,总不能在家待一辈子……”
明怀璧皱眉道:“你若真不想嫁,在家待一辈子便如何?明家不留你,舅舅和我留你,临行前舅舅还额外嘱托,要我好好照顾你呢。”
这时,湖中心搭建的那座高台上,一名灰衣老者捋须而笑,说道:“诸位今日大驾光临,老朽不胜欢欣,务必尽兴,尽兴啊……”
众修士们纷纷举杯,恭维道:“秦长老这是说的哪里话?霸刀山庄雄踞一方,我等今日能来参加这样的盛会,可是几世也修不到的福分!”
秦长老同样举杯,笑道:“长公主殿下出使幽洲,诸位随行护送,霸刀山庄无能帮忙,只能尽力为大家践行了。”
众人连声推辞,称他“言重了”,给足了十二万分的面子。
喧闹声中,有人来到秦长老身旁,低头行礼,附耳说了什么。
明怀瑾想到那日在江边脚店中的事,便道:“别说这些了。”
随即将肇文鸳等人如何中毒、殷思怀如何为难,以及太一如何化解难关的遭遇一一道来,末了庆幸道:“这次多亏了太一哥哥,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明怀璧纵然知道太一的能耐,但听到她被殷思怀戏弄一节时,仍是心惊,直到她说自己被太一智计解救,才松了一口气,道:“玉面檀郎的毒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难缠,所幸太一拿他有办法,事先设计了宫仙子来吓他,若换了我,非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明怀瑾疑惑道:“那位宫仙子这么可怕吗?”
明怀璧笑道:“对殷思怀而言,岂止是可怕,简直是母老虎!”
明怀瑾恍然大悟道:“他们是夫妻?”
明怀璧道:“是同修的道友,论感情,跟夫妻也差不离了。”
湖上喧闹嘈杂,人声鼎沸,他二人坐在二楼窗边,彼此闲话说笑。
却听水面上忽地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轻柔空灵,节奏舒缓。
明怀璧识得此曲,乃是道门只授给嫡传弟子的广寒谣,有宁神静气、驱除心魔的功效,当下“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是云中月前辈到了么?”
明怀瑾好奇道:“云中月是谁啊?”
明怀璧道:“是此次带队前往幽洲的道门巨擘冲虚子道长。”
明怀瑾道:“朝廷去给幽洲鬼主贺寿,需要这样的大前辈随行护航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明怀璧道,“中陆与东陆相隔万里,海上妖兽甚多,风险不可谓不大,为了保险起见,有这样的大前辈坐镇才好。不过,有我在身边,谁也不能伤你。”
明怀瑾不是担心这个,她顾左右而言他,一直想问的,其实是:“我听人说,这次幽洲一行,修罗梵海派出的是个女子?”
明怀璧愣了一下,道:“是……是个女子。”
明怀瑾惊讶道:“佛门也会收女弟子入门么?”
“按理说是不会的,但……”明怀璧心思复杂,“她是个例外。”
这话别有深意,明怀瑾忍不住道:“哥哥,你……”
明怀璧知道她想问自己是不是认识这名女子,点了点头,道:“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八岁那年,风师叔带我游历江湖的事迹么?”
明怀璧口中的“风师叔”是指任无迹的师弟“春水剑”风逐痕。
“当年游历途中,我们曾在中陆南部的沧浪山无相寺客居了一个月,寺中有许多住持收养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与其中一个女孩关系尤其密切,彼此交陪,结为了朋友……”
明怀瑾截口道:“那个女孩,就是那名女子吗?”
“是。”明怀璧怅然,“后来无相寺发生变故,她被住持托付给了修罗梵海的救苦佛子,算算时间,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这十年来,我无数次想要见她一面,却都不得如愿……”
这股失落的情绪感染了明怀瑾,她不由自主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明怀璧刚说了个名字,便听有人高声喧哗,语气极为轻视:“两仪道峰都有人来了,修罗梵海怎么还没动静?”
四下里静了一静。
随后世家宗门、三教九流,俱都开始出声附和:
“是啊,佛门怎么回事?”
“不是说是个娘们儿吗?站出来让爷几个瞧瞧啊!”
“救苦佛子可真有意思,让个娘们儿骑在我们脑袋上作威作福……”
明怀瑾听得这些喧哗怒骂,心内一惊,生了惧意。
却听蓦地一声,明怀璧夹着明显不耐的冷笑,劈开众多喧嚣,讥诮道:“我看你们才有意思——”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最大的那艘船二层的木质扶手边,倚着个面容俊秀似天人的少年。
“一群大男人,在这儿占一个姑娘的嘴上便宜,不觉无耻吗?”
“相思剑”明怀璧,“长生剑”任无迹的高徒,“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