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隔着一层华贵轻薄的鲛绡,欲欣赏佳人芳容。
他容颜似珠似玉,粲然不可逼视,明怀瑾怔然之下,竟忘记了抵抗。
殷思怀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得到,满意一笑,羞涩道:“小娘子对在下可还算中意么?”
明怀瑾不再出神,跌后数步,道:“你……你别过来……”游目四顾,竟找不到半个能解救自己的人。
明怀瑾心乱如麻,转身欲走,却撞进了殷思怀的怀中。
不论她向左走,或是向右逃,殷思怀都能轻而易举地堵住她的去路,像是在戏耍一只楚楚可怜的幼兔。
正在殷思怀得意洋洋,店中食客作壁上观之际,地面忽现数道淋漓交错的浓黑墨迹,一支巨大的青玉狼毫笔横空出世!
劈、转、掠、点,如浪崩,如雷奔,如击石,如碎玉,攻势层层叠叠,以陆断犀象、水击鸿鹄之力,打得殷思怀措不及防,攻守间竟现支绌之势。
“哪个不知好歹的鼠辈?报上名来!”
数招往来之后,烟霞过处,一位青衫磊落,墨发束于脑后的青年男子现出真身,歉然笑道:“晚辈云梦山鬼谷门下,失礼了。”
殷思怀犹疑道:“你是鬼谷纵横的弟子?”
明怀瑾心头一凛,兄长曾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云梦山、纵横云宫……此人应是鬼谷纵横门下唯一的嫡传弟子,鬼谷太一。
知道眼前人是善非恶,明怀瑾趁殷思怀无暇顾及自己,步子悄悄往另一个方向移。
太一道:“这位姑娘乃晚辈好友的妹子,晚辈受他托付前来接应,殷前辈可否行个方便呢?”
论样貌,鬼谷太一只能算是清秀,比不上殷思怀天人之姿,但那一身坦然通透的气质,那挺拔如竹的身姿,令人一见便觉舒畅,殷思怀混迹于脂粉堆里,郁积了一股阴柔之气。
两人对峙,谁高谁下,一望而知。
殷思怀轻摇折扇,嗤笑道:“我若不愿意呢?”
太一叹道:“那晚辈只能再次失礼,请前辈勿怪呀。”
殷思怀以为他又将动手,却不料他脚步踏出,却是闪身揽住明怀瑾,将她往身后带去。
明怀瑾被这样一个陌生男子揽着后退,脸色红极了,好在有幂离遮掩,旁人看不出来异样。
殷思怀道:“想走?走得了吗?”
太一道:“我们不走,前辈也得求我们走。”
殷思怀笑道:“说什么疯话呢?”
太一微笑道:“前辈若愿意给出噬元散的解药,解救山川剑等人,我便带这位明姑娘离开,否则,咱们便在此静待宫仙子罢。”
殷思怀瞪目道:“什么?你说……”
此时,空中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凌厉的女声。
这声音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只有殷思怀能听见。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喃喃道:“这婆娘、这婆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太一仿佛将那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振振有词道:“稍后宫仙子一到,我便向她禀明,前辈怜香惜玉,已向这位明姑娘许诺终身了。”
殷思怀不敢置信道:“你——”
店中其他江湖客听到“餐霞仙子”马上便至,或惊或怒,都变了脸色。
太一道:“宫仙子何等身法,千里之遥,转瞬便至,前辈还要犹豫吗?”
殷思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太一怎愿意在这时候放过他?手一伸,那股促狭的劲儿再也憋不住,提声喝道:“拿来!”
殷思怀的心理防线登时溃散,忙不迭将解药交出。
太一让肇文鸳检点数量是否齐全,殷思怀见状,哀声求他们赶快离开,生怕人没走,宫拂就来了。
太一忍住笑意,敛容施了一礼,肇文鸳等人还未反映过来,他便已携着明怀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听得远远传来声音:“在下会将明姑娘安然护送至明公子身边,各位请回吧。”
明怀瑾被太一挟在胁下,羞得抬不起头,只得摁住罩在头上的幂离,不让它随风飞走。
太一携着她在山林间几个起纵,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来到无尽江边的寿山顶上,将她放在了武侯亭中。
道了声“失礼”,他这才显现出几分少年人的局促与不安,说道:“情势特殊,冒犯妹妹了,望请见谅。”
江边风大,明怀瑾将鬓边一缕碎发撩至耳后,强作镇静道:“怀瑾多谢阁下解救,不敢说谅字。”
太一背过身去,让她整理衣饰,安抚道:“在下与‘相思剑’明怀璧乃多年好友,姑娘既是他的妹子,便与我的妹子无异,无需如此客气。”
明怀瑾点了点头,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也同哥哥一样吗?”
太一笑道:“直呼吾名即可。”
明怀瑾思索片刻,朝他纳福一礼,道:“太一哥哥。”
太一怔了怔,旋即坦然一笑,说道:“这寿山顶上有一座庵堂,我送你去借宿一晚,明日渡江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