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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温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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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心动,终于启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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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素凉升入了大三,日子水波不兴。

    素凉一年里谈了三次恋爱,三次都以分手告终。

    林南开始变得很忙。每天晚饭的钟点往后挪了两个小时。

    宁安,若你饿了,自己先吃。

    但我啧一声斜睨他,除非你再介绍一个男生同我一样爱吃雪菜鱿鱼。

    3月,海报上写,要举办苏耀阳的告别赛。

    素凉站在前面,沉默。我走过去挽起她的胳膊:今天天气真好,不知怎地,想去篮球场逛逛。一样的里外三层的观众,一样在风里招展的旗帜,一样擂得轰隆响的鼓,一样有尖叫着喊着苏耀阳名字的热情女生。只是她们之中,再没有一名叫做林素凉。

    她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一直都面无表情。只是在结束的时候,苏耀阳和每一位球队的成员拥抱。

    她突然走上去,她大声地对他说,苏耀阳,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满场寂静。

    然后有比鼓声更热烈的掌声,像突然惊起了满天的鸟群。是的,我知道你不记得我的名字。

    这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是在你离开之前来告诉你,我曾经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你。

    素凉的心声。惟一的告白的机会,终于启齿,却是诀别。

    从此千山万水,消失于烟云暮霭,这个人,连同沉潜的心事与我们热烈而痛楚的青春。

    啊!我爱你。再见。

    那一个晚上,林南约我的时间特别早。

    站在楼下深深呼吸,对他笑,林南,似乎从我们一认识,就一直走在黑暗里。

    见不得天日。有些人和感情,注定要是此般结局。他说,宁安,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想学素凉,在五点半的宿舍楼下,天光还亮,下课后人群熙攘,想扯开嗓子也对着他喊,林南,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可是千回百折,还是又红了眼眶,没事,只是替一个朋友难过。

    浙江小吃:雪菜鱿鱼。他夹到我的碗里:宁安,你最喜欢的,多吃一点。终于还是开了口,林南,你到了国外会不会想念这道菜,然后连带也想一想我。

    他慢慢地抬起头。

    林南,你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了对不对。

    我很为你高兴。以后有人问起,我可以骄傲地对他们说,我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师兄。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在夜里出现的林南,隔在三重雾里的林南。

    圣诞的那个夜晚,我问他关于归还物件的方式。他回过脸来笑,我叫林南。

    不过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可以,我可以找到你。

    从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的许宁安。从不知晓任何校园风云人物的许宁安。

    成日在宿舍昏睡靡靡的许宁安。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好奇的许宁安。

    林南只是忽略了,许宁安也会恋爱。

    许宁安也会去寻找!所谓林南,国际经济法系,大四,真实姓名程凌北。

    哈佛是惟一梦想,放弃保研。

    多少人会羡慕我呢,传言里搭上天梯也够不着他衣袖的程凌北,我曾经陪着他,在这个出门要走半个小时的小饭馆,吃过一日又一日的他最爱吃的菜。

    林南,或者是程凌北,毕业。最后一次吃雪菜鱿鱼。天气已经很热,我依然穿着长袖。

    在宿舍楼外,他同我道别。但是这一次说完再见,他没有越走越远。

    宁安,他喊我的名字。走近一步,再近一步。

    我的心几乎快跳不动。

    浑身血液在一刹那全部涌上大脑,我瞪大眼睛看他。

    他的手朝我伸出来,虽然艰难,但总算一点一点地伸出来。

    我的双手在身畔簌簌发抖,使劲地绞住,紧得几乎已经将指甲掐进了手心。

    林南,有一个夜晚的记忆也是好的。在我最好最美的时候,我爱过的男孩子,他也愿意来同我谈一次恋爱。可是他的手,终于还是停在了半路。

    像枝头盛放的花,因靠近的攀折的手掌而战栗,却原来袭来的,不过是一阵凉风,是什么喀嚓一声,碎了一地。

    我毕业,收拾行李提下楼,烂熟的七级阶梯,似乎看见站在十步之外的林南,走过来,对我笑一笑,瘦削的脸,头发理得很短,眼神深不见底,眉尖簇起淡淡的褶。

    暮色弥漫,远处看得到一带烟灰的山峦,树梢缓慢摇动。一切情景都依旧,却已经没有了那个人。

    车子开过来,单位的同事来接我去分配的宿舍,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对他说谢谢,然后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右手。

    与素凉一起去喝酒,两个留在北京朝九晚五的女人。

    四年之后,还是要在一起,羞耻地度过圣诞。再次听她哑着嗓子说,我好想念苏耀阳。

    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宿舍,折身呕吐,直起身来用纸巾擦擦嘴,打电话说,我有一点饿。

    车子开过来。自面试时就对我亲厚的男子,虽已升为部门经理,但未曾改变的,是对我始终的关爱。

    宁安,想吃什么菜。浙江菜。

    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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