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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温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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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错误,没有错过(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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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既然这么难以割舍就不会轻易放下,她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

    等待了几个月,冷静了半年回想起对方的美好,终于清醒过来,却只是执着的想要一个摆在眼前的真相让自己死心,如果她有别的想法,我认为,她是不会同意带上我一起赴约的。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死缠烂打的行径。见面的时候我和她有简短的交谈,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品行不错,有自己的目标的女孩子,只是在人生的第一场爱情里不够成熟。而我的男朋友,也算不上无情的渣男。在上一段感情里他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来挽回,我也明白他和我在一起的开始,除了喜欢和欣赏我,还希望我能在黑暗中拽他一把。

    但是他和我在一起之后没多久就在线上和小姑娘说清楚了。

    而这半年走来,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喜欢越来越深刻而纯粹,所以我才会选择这样仿佛放手一搏的行为,这是退让,也是考验。

    他现在想见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明白自己当时哪里做错了,想得到一个解释。关于他们当时的那些误会我没有详细的去问,毕竟那是他们的过往,其中的纠葛难以感同身受。

    我只是感觉到见面之后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所以其实这个结果里有小姑娘在崩溃时的自我克制,有男朋友眼下对我的爱和担当,也有我的理解和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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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从学校回来,老爸站在家门口等我。

    “学校什么样子?”他问。

    “绿色的!”

    “我问你学校什么样子,不是问你颜色!”老爸瞪着我。

    我没出声,低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来。在学校一整天,我都是这样低着头,盯着地上看,我只记得绿色——学校的绿色地毯。

    到美国的第二天,老爸就带我走到路口,指着不远处一个尖顶的教堂说:“过两个礼拜,送你进那学校。”

    我只看到教堂和它前面的停车场,没见到学校,心想:“原来美国人上教堂,就是上学。”直到上学的前一天,老妈带我去注册,绕过教堂,经过一大片红砖墙,来到圣家(holyfamily),我才知道原来学校躲在教堂后面。

    老爸决定送我上天主教私立小学,大概因为听说去公立小学的东方孩子,常因为种族歧视而挨揍。这里的同学果然很友善,他们排成一行,跟我握手。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同学问。我怔了一下,不懂他说的话,四周所有的同学居然一齐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惊慌得愈不知所措了,终于想起自己会的一句,低着头,小声说:“我不知道!”一下子,整个教室笑成一团。老师赶忙挥手,把笑声压下去。“他叫轩刘(shiuanliu)。”老师拿着资料卡,念出我的名字。

    其实没来美国之前,我已经学了几句基本的会话。但是那天,我发觉,跟老爸、老妈学的英语好像不管用,从上学的第一天,学英语变成我心里最重要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每个半句英语不通的孩子,到美国没多久,英语都能讲得呱呱叫的原因。

    对我的导师普兰蒂太太

    (mrspruntey)来说,我必定是她教学生涯中的一大挑战。她把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铅笔交到我手上,看着我把黑板上她规定的功课,一个字、一个字地照抄下来,也不知道单字与单字需要间隔。普兰蒂老师并不立刻纠正我,她只是不断点头:“很好!很好!”我感谢她,她懂得教语文的道理———把我丢下去,让我自己挣扎。挣扎中,学得最快。

    我也感谢莉莉(lily)。她是希腊人,有着一头深褐色的鬈发和像娃娃一样大大的眼睛。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搭上线”的。只记得每次,我都用一个耸耸肩,加上手势和几个支离破碎的单字开始“交谈”。我们居然很来电。

    我没有玫瑰花可以向她示好,但我很会折纸,每天都折几只鹤和船送给她。看她抽屉里有我的一大堆折纸,是我最大的快乐。

    小学二年级,我居然证实:爱情,是艺术创作最大的原动力!但是,有一天,我发现她居然把我折的一只鸟,送给另一个女生。我很不高兴,当时就对她说了一句:“我恨你!(ihateyou!)”她眼睛里涌出泪水,转身冲出教室。

    我没有向她道歉,直到看见她放学时,扔掉了所有的折纸,才意识到——我说错了话。

    三年级结束的时候,我家搬到离市中心较远的湾边。最后一天,老师代我发饼干给每个小朋友。然后,全班排成一列,跟我握手道别。

    这时候,我已经叫得出每个人的名字,并说一大堆感性的“离别赠言”。但是握到莉莉的手时,我沉默了,眼睛又转向地面,好像我上学的第一天一样。

    多年后,我上了高中,有一个暑假,在圣若望大学修了几门课。每次去学校,巴士都得经过“圣家小学”,使我想到玛莉修女如何教我们过马路,普兰蒂老师怎么要我们排队上厕所。每次,看到有褐色鬈发的女孩上车,我的心都一惊,觉得那会是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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