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土长的少年很难得见到的,性格温柔似水,却又不失大家气质与机敏的姑娘。
几个小少年没忍住耳背微红。
唯有姬云起仍皱着眉,沉浸在自己的事里。
而他们绝不知道的是,姬文晴看着他们红耳朵,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
自己刚来姬家时,这些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们言行中怎么也无法掩饰的轻慢。
他们并不捉弄她,因为他们从未把她看在眼里。
而仅仅不到一年,这些人似乎便已经忘了当初看到刚从小世界被带来的自己时,那紧皱的眉头和漠视的目光。
那时的她被折磨了一路,人不人鬼不鬼,仪态不佳,神情也畏缩,对整个新世界都惶惶不安,本能地想对外寻求帮助,哪怕只是一句用途寥寥无几的安慰。
可换来的只有毫不掩饰的嫌弃与疏离。
而现在的她,言行温柔得体,落落大方。
于是他们便仿佛忘了曾经有过这么狼狈的一个村女从他们面前经过,将她视为了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然与他们流着相同高贵血液的优雅仕女。
真可笑啊。
姬文晴微微笑着,心里却在想。
男人啊。
就跟她表哥一样。
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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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休息的一盏茶功夫里。
二楼。
傅长宁三人面临着相同的问题。
“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苏秉辰桌子敲得砰砰响,头顶气得快冒烟儿。
这么明显的压价,三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见识过八万九万的价格后,眼睛被养刁了的苏二少爷那股子被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养出来的骄矜气,又咕噜咕噜冒出来了。
“这点子灵石,当打发要饭的呢。”
“不至于,真不至于。”傅长宁扶额。
四万灵石不低了,其实。
远超她最初的预期。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占了这个便宜啊,加起来凭空少了快十万灵石呢。”
之前三人里,就属苏秉辰最紧张,结果这会儿发现钱少了,也是他反应最大。那点子杞人忧天和紧绷的情绪,在金钱面前,通通都是浮云。
好在再气,他还是没忘记搁后边加一句。
“是吧,师父。”
“那自然是不能的。”
傅长宁只是比他冷静,不等于心里没意见。
她也憋着气呢。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各自思索解决办法。
过了会儿,小何想到什么,开口道:“我在想,其实拍卖会对这种垄断行为,也不会是乐见其成的,不是吗?或许我们可以找他们合作。”
苏秉辰眼前一亮:“对啊,咱们可以跟拍卖会打商量,一唱一和地把价格给抬起来,到时候人心一乱,他们想压也压不住了。”
人一旦情绪上头,隔空打力的威慑是很难震慑住的。
只要一个人出头,其余人就会从众。
很简单的道理。
苏家从前名下也不是没置办过拍卖行,他对这当中那点子脏污事再清楚不过了。
但傅长宁摇头,拒绝了这种行为。
“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并非迂腐,这么做一方面确实是不愿找托,更倾向于堂堂正正,但更重要的是——
“人情一旦接受了,就不好还回去了。”
拍卖会不是傻子,她敢这么提,他们绝对乐见其成,不止是因为价格太低威胁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本来就不缺灵石不是吗,企图拿这一点去跟他们谈条件,对方一定觉得这位大师纯(蠢)到可爱,还不如直接多给几颗入道丹实在。
这么做,成为把柄都是其次,关键是,人情一旦欠下了,就不好还了。
这一点,问尺对她大书特书重点强调过。
修士的人情跟普通凡人还不太一样,普通人你只要脸皮够厚,什么人情?不存在的。
但修士敢这么搞,首先威胁的就是自己的道途。
人情还不好,就是凭空多出一桩因果牵连,因果再与命运线相交织,再跟其他因果纠缠在一块,到最后,你永远都猜不到它会发展成什么样。
比如,问尺就认识这么个人,天纵奇才,修为奇佳,但年少时吃了别人救命的丹药,并且最终也没有给出答应的报酬。
最终他屁颠屁颠修仙去了,也忘了这回事。
要突破金丹时才发现,笑死,心魔劫根本过不去。
年少时这桩因缘,加上他之后辜负过一个丹修,以及一路与炼丹解下的各种不解之缘,导致他在过因果问心那关时发生了奇奇怪怪的事件。
心魔问他:你可曾有过问心有愧之时?
他答:无,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堂堂正正做人,大大方方行事。
心魔重复:你当真问心无愧?
他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