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尺一下清醒了。
傅长宁站起来,揭开丹炉。
片刻后,眼眸弯起。
“成了。”
“终于成了!”
问尺声音高亢,比傅长宁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一炉丹药,共二十颗,颗颗圆润饱满,莹白如玉。
它没忍住,绕着飞了好几圈,咂摸道:“这品质,似乎快赶上中品到上品了,傅长宁你牛大发了!”
丹药按品阶来分,可以分为九阶,一阶最低,九阶最高。
其中同种丹药,依品质不同,又可分为下中上和完美四品。
完美这种传说级的品质暂且不论,市面上的丹药,没有特别指出是中品上品的话,基本都是下品。
就如同买卖用的灵石,没有特别说明的话,指的都是流通最广的下品灵石。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第一次炼丹就炼出中品的来,虽然在这之前失败了几百次,但也已经很厉害了。”
问尺语气与有荣焉。
说完怕她骄傲,又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炼丹大师来举例:“不过也不能骄傲就是了,真正的丹道天才,每次炼丹,成功率都在六七成往上走的。”
傅长宁点头:“我明白。”
事实上,真炼制成功后,她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兴奋了,只有一种想要继续尝试自己的想法和构思的念头在蓬勃壮大。
说干就干,她将丹药迅速收了,用药瓶装好,而后开始炼制第二炉。
半刻钟后,丹火再次熄灭。
丹药出炉,又是二十颗。
她看也没看就收起来,开始炼制第三炉。
第四炉,第五炉……,第九炉,第十炉……
整整十炉,除了第七炉失败了以外,其他九炉都成功了。
一百八十颗丹药,整整齐齐摆在面前。
问尺从一开始的鼓励和惊喜,到后来的震惊,最后开始麻木:“我错了,天才果然到了哪儿都是天才。”
傅长宁落笔飞快,将每一次的炼丹过程和体验通通记录下来,一边和它说话。
“成功一次,之后就很简单了,复刻之前的就好。”
说来容易,可实际炼制的时候,每一步都需要极其专注的神识和细微到毫厘的操控力。
相当于把一块豆腐切成几亿片,而后重新排列组合,没有接近变态的神识强度和心性,怎么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可傅长宁做来,就是这么轻轻松松。
九成的成功率,说出去绝对能惊倒无数丹师。
问尺把这话说了,傅长宁摇头:“得了吧,就一种一阶丹药,就算把成功率磨到百分之百,也没多少人会在意。等到了三品四品还能维持这么高的成功率,你再这么夸我绝对不反驳,还跟你一起当王婆。”
当王婆做什么?
自卖自夸卖瓜呗。
问尺笑骂了她一声嘴损。
傅长宁觉得自己嘴一点也不损。
她把丹药收起,跟吃糖豆似的,捻起两粒放进嘴里:“不说闲话了。说到底,我们不是为了炼制而炼制,而是想要研究气息丸对于观想的作用。我刚刚后边几次,都有小幅度调整一下配比。第七次就是步子一下迈太大炸掉的。”
“现在,该试试它们的效果了。”
她取出一-本-道经,开始抄写。
“问尺你帮我记录一下时间。”
后边五炉,除了失败的第七炉,每一炉她都刻意只增加了一种材料的用量。
加上原始状态的那种,一共五种配比,她也想看看,到底哪种配比对观想促进作用更明显。
这种试验别人都没法上,问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她自己来。
傅长宁摒弃杂念,蘸墨,开始落笔。
这一试验,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中间傅长宁又炼制了另外九种配比的气息丸,观想时的体验写了厚厚一沓。
等全部弄完后,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问尺把记录好的时间告诉她,而后催她去睡觉:“先去休息,你还在长身体,不睡觉怎么行?”
修炼对于修士而言,确实可以代替睡眠,可那是筑基期以后的事。
练气期修士肉-体凡胎,照样要吃饭要睡觉,修炼只能为她们减少疲惫,却不能取代睡眠。更别说,傅长宁才十二岁,还在长身体。
傅长宁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我撑不住了,先睡一会儿,结论醒来后再跟你说。”
说罢出了天河珠,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下午,苏秉辰的哐哐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震醒,傅长宁坐起来,穿了外衣和鞋,头发乱糟糟地去开门。
门外是苏秉辰和小何。
苏秉辰看着她,大为震撼:“你这作息,你昨晚干嘛去了?”
傅长宁还有点迷糊,薅了把头发,让开路:“有什么事,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