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在内室睡得沉香, 突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他眉梢一拧,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但外面的声音并没有就此静止, 反倒愈演愈烈, 直至他听到了“跪下”两个字。
猛然张开眼,坐起身, 下了床,走出去, 他沉静地望着外头这场闹剧。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把将陈以祯拽起来, 拉到身边,随后,抬起头,对上皇太后愕然的神情, 平静道:“这事, 皇后已经跟朕说过了。”
皇太后和玮乐公主投过来更加震惊诧异的目光。
便是陈以祯, 也怔怔地盯着他。
好半晌,皇太后才不可置信地反问:“这么说, 皇帝你早已知道此事?”
“嗯。”
“那, 你对此事是个什么看法?”
“看法?皇后乃天下表率, 降恩于信武侯府, 信武侯夫人实该感恩戴德,认真完成皇后吩咐的任务。”
“至于太学,朕听闻近两年太学学子素养参差不齐, 朕本就有整顿的想法,皇后率先降旨,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
皇上说着话,神色沉稳平静,那平平淡淡的口吻好似在谈今日午膳用了鸭脖子一般平淡自然。
陈以祯愣愣地看着他,只觉艳日明光下的皇上,模样别样俊美。
皇太后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怒斥出声,“皇帝,你想告诉哀家,皇后做这一切不但没错,反倒应当受到表扬?”
皇上眉梢一扬,缓了缓,道:“皇后当然有错。”
皇太后脸色稍缓。
“皇后虽说好心,但这么大的事,却该跟您和皇祖母商量一下,您训斥她这事没错,只是长跪,那就罢了,不然皇后前脚赏赐了外命妇,后脚您便惩罚了皇后,这不是叫外面瞧皇室的笑话。”
说罢,他还恍若好心出主意般提建议,“依儿臣看,皇后不是要信武侯夫人抄写《淮南子》嘛,那她自个就更要以身作则以正德风,不如也让皇后抄写三遍《淮南子》得了。”
话落,皇太后,玮乐公主,陈以祯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皆说不出话来,现场一时陷入沉寂中。
皇上自巍然不动,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