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纪原翻了个身, 啪嗒一声，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视觉处于弱势, 听觉敏感了几分。杨思听着身旁清浅的呼吸声，心情有点一言难尽。
跟程纪原有关的事, 似乎总是事与愿违。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之后, 以为可以不用再见到他了, 谁知两人却比之前还更频繁地碰面。程纪原说喜欢她她都没动摇，甚至都开始学着适应把他当朋友一样随便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身边时, 他们却同床而眠了。
天底下有几个普通异性朋友会睡在一起啊，来这么一出，不是在赤-裸-裸地挑衅她对程纪原的决绝, 打她脸么。这让她还怎么若无其事地面对他？当初是以为他们不会再又往来才跟他告白的, 早知道两人还会如现在这般时常见面，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程纪原的。
这么一想, 心底突然烦躁起来，杨思翻了个身，又往旁边挪了挪。
“杨思。”程纪原突然叫她, 嗓音低沉。
“嗯。”
程纪原缓声问，“遇上这种事情, 不害怕？”
杨思沉默。其实哪会不害怕啊, 经历过的事情不少, 可说到底, 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她有应对敌对方的经验, 可这种毫无心里准备的突来危险, 她还是一次遇到。她一早便学会遇到危险时要冷静机敏，不会再慌里慌张手足无措，但心底骤地上涌的恐惧是无法忽略不计的。
没得到回答，程纪原也不恼，极有耐心地又问一遍，“刚刚是不是很害怕？”
“倒不算是很害怕，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确实惊到了，有一点点慌。”杨思如实回答。
“如果我不过来跟你一起睡，你今晚是不是打算整晚不睡了？”
“哪有那么夸张。”杨思辩解：“害怕是害怕，但是程医生，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没用了？”
“但是我在，你确实会安心一点是不是？”
“当然不是。”杨思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
“是么？”程纪原道，含笑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杨思的话的意味。
“真的。”杨思坚决。
“嘴长在你身上，你说是或不是还不是全凭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