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度心里有些泛酸的时候,她又问:“你能把我的儿子们给我送来吗?我日日夜夜都想他们,想得快疯了。”
钟度顿了顿,思索两秒道:“你是说那些画?”
“怎么能叫画呢?”林素采立时拧起了眉,像是对他的用词极为不满,“那都是我的宝贝儿子!高贵又灵动的宝贝儿子!不像你,你怎么总是死气沉沉得像具尸体一样?”
她语气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嘲弄和不屑,语调也很高。被形容为尸体的钟度没什么反应,先回头看了迟远山一眼,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又平静地说:“无能为力,你的宝贝儿子们不在我这儿。”
林素采闻言满脸失望,嘴里不停念叨着“可惜”,她终于表现出了一点怜惜和怀念的情绪,只是这情绪的对象却不是钟度。
钟度沉默片刻,掏出手机,点开那张翻拍的画递到她眼前问:“还记得这幅画吗?”
林素采睨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不记得了,好无聊的画,画画的人不会画睡着吗?”
钟度点点头收了手机,脸上看不出多少失望。对面的人恐怕活在一片混沌中,他不想太较真。
林素采又走了神,钟度安安静静地陪她坐了一会儿。今天的阳光很暖,风也温柔,像是母亲温暖的掌心抚过额头又拥他入怀。
那个傻乎乎的病人还在转圈,笑声非常爽朗。
钟度于是也带上一点儿笑,叹息般低声问了一句:“在这儿过得好吗?”
林素采回过头看他几秒,忽然勾起了嘴角,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俏皮:“不好,如果你能留在这儿让我画那或许能挺好。”
钟度的笑僵在脸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愣怔的瞬间,林素采猛地站了起来,面色狰狞地朝他伸出了双手。
那一瞬间钟度确定了,林素采一开始看他的眼神果然不是在看他。现在那个一脸温柔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布满贪婪与疯狂的脸。
这样的林素采钟度太熟悉了,她要的无非就是他发自心底的毛骨悚然。他毫不怀疑林素采要掐断他的脖子,但他却像是石化了一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一直盯着这边的迟远山飞快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