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钟度却忽然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迟远山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哥?”
“没事”,钟度强压下那一瞬的心悸,勉强笑了笑,“我给你热个牛奶吧,晚上喝了那么多凉饮料,胃有没有不舒服?”
他边说边松开了迟远山的手,侧了侧身刚想走又被迟远山抓着手腕扯了回来。
他转移话题的技能太拙劣,迟远山却没有拆穿。此时,他的拇指恰好能感受到钟度的脉搏,那就像重金属乐里最密集的鼓点,狂乱不安地沿着他的指尖一路超速行驶飞窜到了心脏,跳得人心慌。
“真没事儿”,钟度还笑着,“松开,我给你热牛奶,喝完回去睡觉了。”
迟远山定定地看了他两秒,默默咽下一口叹息,摸了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钟度乐了,挣开他的手,拿了杯子就去拆牛奶,迟远山却又追过来摸他的肚子:“后面还有一句呢,‘摩挲摩挲肚儿,开小铺儿’。”
“这都什么呀,小俗话?”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钟度一边倒牛奶,一边陪着他玩儿,“还会别的吗?”
“还会哄睡觉的”,迟远山说,“晚上跟我睡一屋,我念着哄你睡。”
钟度勾了勾嘴角,把牛奶塞进微波炉,偏头看他一眼:“小刺猬胆儿肥了。”
“你叫我什么?”迟远山睁圆了眼睛,看上去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小刺猬?我?”
“啊,你。”
“小刺猬就小刺猬吧”,迟远山暂且忽略了这个过于可爱的名字,忙着说正事儿,“我没别的意思哥,就是单纯想跟你睡一个屋,行吗?”
他确实也没有别的心思,就只是因为之前听到过钟度睡觉时在说梦话,觉得他晚上应该睡不安稳,想陪他一起睡而已。
再说有了刚才那个小插曲,他这会儿哪还有别的心思,简直纯情地不得了。
钟度半靠着岛台,抱着手臂上下扫他一眼:“单纯?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吗?手牵着手睡?”
那眼神如有实质,配上钟度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原本纯情坦荡的人此时体温都高了一度,“啧”了一声,转身就走。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