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闻言不走了,围着自己这个师弟转了半圈,停在他另一侧:“抬头。”
穆离渊抬起眼。
纪砚拿扇子狠狠抽了一下他肩膀:“你小子想什么呢?”
“我不是”穆离渊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对师娘”
纪砚双手负后捏着扇骨,审视着穆离渊盛满慌乱的双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穆离渊微微怔愣。
“上次你走火入魔的事我帮你瞒下来了,”纪砚却没有继续说这件事,直接换了话题,“以后若要其他人看到,可不会再有人帮你瞒。”
远山白了又青,青了又黄,寒意忽起,春风化作秋雨。
这回来送行的只剩下穆离渊一个人。
纪砚跪在秋雨里一天一夜,江月白的院门开了又关,却没有留他。
油纸伞在阴雨天留不下影子,伞撑了好一会儿,纪砚才发觉周身没有雨了。
他回过头,看到穆离渊站在身后,浑身和他一样湿。
“伞给自己打吧。”纪砚站起身,沿着山道下行,“校场开了,早些回去练功。”
“师兄为什么要走。”穆离渊在他身后问。
“赌赢了就留下,赌输了就走。”纪砚没停脚步,声音渐行渐远,“我输了。”
“师兄没有输。”穆离渊撑着伞站在山道尽头,微微提高声音,“是师兄自己放弃了。”
纪砚停下了。
十八峰联审上他说得信誓旦旦,但他知道穆离渊根本不可能去雪月峰做什么——朝夕相处的师弟是什么人品他当然清楚。
可是其他峰主就不一定清楚了。
所有人都怀疑穆离渊心思不纯。也当给这小兔崽子一个教训,有口难辩的事少做。
他赌的不是江月白会不会信。江月白当然不会信。
他赌的是江月白会怎么选。
可以斥责穆离渊不守规矩,保住他的名声;也可以不让穆离渊受半点委屈,让他做嫉恨污蔑师弟的小人。
即便逼迫对方做这种选择很无耻、也很无理取闹,但他仍然想看看结果。
好给自己一个离开的决心。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