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用怕。”云桦拍拍黎鲛的肩膀,又捏了捏她那张带泪的脸,“笑一笑,咱们待会儿就去成婚,别哭丧着脸。”
“成婚”黎鲛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忽然转过身,一层层掀开枕头被褥,从床榻最底下取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
这件衣服只有她知道放在哪里。
压在她曾经入梦的枕下,已经放了许多年。
她把红裙别扭地套在身上,站起身转了一圈:“好看吗?”
绣花红娟金丝薄,霞帔珠坠如冰晶。
这是当年,她要和江月白成婚时,那件嫁衣。
在场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件衣服。
可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复杂,甚至古怪。
黎鲛低头看着红裙珍珠旋转,单薄的记忆里又出现了点别的画面——
她想起她曾穿着这件嫁衣独自一人站在黑夜的镜前,低声自语:“可惜他看不到”
他是谁?是自己要嫁的人吗?
那不就在这里!
黎鲛抬起头,看向云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好看吗?”
云桦表情奇怪,挤出的笑也奇怪:“嗯,好看极了。”
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黎鲛看着云桦的脸,感觉哪里都不对。
屋内诡异的寂静被突如其来一声“砰!”的巨响打破。
大门忽然被从外猛地踹开!
强烈的日光涌入屋内,天空中耀眼金光四射,好似烈阳降落在山巅。
苏漾大步冲进屋内,一把拉起黎鲛:“走!”
周围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云桦刚要起身去追,却感到迎面的热浪席卷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的嘈杂——
不属于沧澜山的嘈杂。
那些嘈杂声很遥远,但又很近。
铺天盖地的欢呼吵闹,近乎沸腾!
云桦心头一跳,快步走出房门。
炽烈的日光霎时间灼痛了他的双目!
他强行睁开双眼,忍着酸痛仰头去看,只见明亮的空中只有光芒没有金乌,晴空万里的天幕被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