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入楼梯转角的阴暗后,他脸上所有的醉气都消散得一干二净,脚步微停,而后转身走下了顶层。
满甲板的近卫侍从面面相觑。
他们彼此相视,又齐齐看向主人——他们实在不能理解,雾山公子为何会纵容一个人来此发疯。
“公子,”一个侍从试探地请示道,“他”
雾山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管,喝醉了而已。”
他们闻言更加震惊。
喝醉了不是可以这般冒犯的理由,以往在雾山公子面前失礼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绝不可能这样毫发无伤地离开。
公子这次居然还帮对方找理由开脱?
“你们都下去吧。”雾山说。
近卫侍从都不便再说什么,纷纷领命退下。
船头月下只剩雾山一个人。
他看不到月,但他能感到今晚月色很好。
他明白了为何易宝雅会那晚,纪砚会直接撩开帘子保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说不出的感觉——和那个人的相似感。
修真界有无数北辰仙君的崇拜者和模仿者。
有数不清的修士模仿北辰仙君的言行举止、模仿北辰仙君出剑弹琴的动作、模仿北辰仙君说话的口吻语气
他们模仿得一板一眼,认真严谨,不放过每个细节。
可这个人和那些修士不同,他似乎在模仿,又似乎没有。
他说话的口吻和北辰仙君没有半分相似。北辰仙君说话从来沉稳有度,绝不会如此借醉张狂高调。
用剑的姿势也没有半分相似。北辰仙君的剑从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永远都是直取目标,剑花只是不经意的一带而过。
明明哪里都不像,为何偏偏有一丝相像的幻觉。
雾山的指节握紧了冰凉的栏杆。
冰冷的东西能让他清醒。
他想念的人,早在九年前的血海明月下,在他双眼最后还能看到的前一刻,在他怀里——
一寸一寸魂飞魄散。
尸,骨,无,存!
他在冷风中深吸口气。
大概是快要到灵海,他心情愉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