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岭天寒地冻,室内滴水成冰。
他说好热。
穆离渊又向下俯身一些,离得更近:“可我在流汗。”
江月白的视线落在穆离渊的颈前,那里的确渗出了汗水——如同之前每次在摇晃的红烛下,他总能清晰地看到穆离渊身上的汗水顺着坚硬的线条向下滑,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计数一下一下的惩罚。
江月白靠着床棱,无言片刻,苍白的手指摸到身前,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他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一个眼神就足够。
穆离渊已经热得脱了两件,中衣的袖子卷到手肘,肌肉紧绷的小臂全是汗。
“别点蜡烛。”江月白只说。
穆离渊不仅觉得热,还觉得渴,吞咽喉结时嗓音微哑:“为什么?不好看吗。”
江月白躺了下去,肩颈的衣衫随着这个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了伤痕。
“你觉得这样好看么。”
穆离渊一把拉下了床幔!按住江月白的手腕俯身。
垂眸盯着薄衫下那些若隐若现的伤疤和血痕。
淡淡的血味萦绕在鼻尖,只用再低一低头,就能碰到。
他承认在这一瞬间,他很想去吻这些伤,把渗出的血都咽进喉中。
最好再顺着肩颈的曲线向上,吻一吻江月白的其他地方
可等他视线真的向上,对上江月白的眼神时,逐渐沸腾的热血又瞬间冷却冰凉了,理智回笼,只想嘲笑自己的荒唐。
江月白眼眸的颜色太冷了。
比屋外的大雪还要冷。
只用一眼,就把他带回那个血腥杀戮的寒夜,哀嚎遍野的尸山血海,沸反盈天的谪仙台上,冰冷的风雪夜归穿身而过——
他的心早就死在江月白的剑下了。
“背过去。”穆离渊低声命令。
他不想再看这双眼睛。
北辰仙君的眼眸,冷漠时是霁空之下山川雪,让他触不可及,在荒唐的夜里又化出溪流般的绯潮,拨乱他的思绪。
一闪而过的愧疚也会影响兴致。
被仇恨淹没的人只想放肆驰骋宣泄,不想再被什么牵绊。
寒风肆虐,吹得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