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调头回去,走出几里地,路边跑出几名乡民喊道:“我们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带大家从北面绕过去,每人只收十文钱,想走就跟我们来!”
十文钱大家都付得起,数千百姓绝路逢生,跟着几名乡民向北边而去。
新安县名义上是属于朱泚,但实际上,县令县丞都已经效忠晋王,在朝廷的命令下,县衙在北面官道上摆下几座大棚熬粥赈民,同时又搭建了几十座大帐,给老弱妇孺休息。
新安县县令叫做刘真,年约四十余岁,也是一个老县令了,也可以说是官场老油条,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朝廷和晋王的目光都盯在新安县上,这是他的机会。
他现在需要写一份报告给朝廷,阐述大量洛阳逃民出现的原因。
在一座大帐前,刘真和几名老者交谈。
“是不是你们担心疫病,所以向西逃亡?”刘真问道。
“县君,真不是为了疫病,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一开年,朱泚就开始加税了,户税以前每户一贯钱,现在是十贯钱。其他还有劳役税、架间税、炭薪税、分摊的军钱、马钱、治安钱,进出城门钱,婚丧嫁娶也要交钱,加起来十多种税费。”
另一名老者道:“最不讲理是架间税,居然按梁算,一根梁一贯钱,一般一间屋要两根梁,搭建窝棚无梁也要折算成一贯钱,其实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还有更过分的?”刘真吃惊道。
为首老者叹息道:“一斗盐卖三千文,一斗米五百文,你说大家还活得下去吗?”
新安县名义上属于朱泚管辖,但实际上已经和长安同步了,包括货币都转为长安的老钱,三粗店也开出来了,一斗只卖一百四十文,斗米五十文,朱泚的各种税赋都征不到新安县的头上。
刘真明白了,朱泚的地盘只剩下一个河南府,却要养十几万大军,除了拼命压榨百姓外,朱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随即吩咐手下好好照顾老弱妇孺,便急急忙忙赶回了县城,他要立刻写一份报告,向朝廷汇报。
县城前戒备森严,数百民团士兵不准逃难民众进城,倒不是怕难民扰乱县城秩序,而是怕他们带来疫病,按照朝廷规定,所有难民必须要进观察营,观察四五天,没有发病才能继续送去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