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内中静了一下，旋即一个声音，质问道：“怎么回事？”
画卷上一阵阴风垂落。
“老家伙！”
“他说的是真的么？”红衣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然而苏庭却是浑身寒意，只觉得这老货的笑容之中，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先前苏庭自称诛杀数十位上人，击退一位阳神真人，这父女都没有当真，但此时则都为之惊讶。
说着，苏庭愈发恼怒，拂袖道：“若不是我天赋绝顶，临阵突破，凝就法意，拥有了绝顶的本事，接连诛杀几十位上人，击退一位阳神真人，就此狠狠杀出一条血路来，在又如何能够活命归来？”
老者对这院落之中，解释了两遍，未听得回应，不禁叹了口气，又见苏庭满面不可置信，怒道：“看什么看？老夫如此清朗中正，我那闺女也是如此仙气，莫非不像么？”
说着，苏庭往前走去，道：“我这一次，被你这印记可坑得惨了，先引来你爹，险些害死了我，后来又碰了个上人，碍于所谓元丰山的身份，想要将我灭口。”
声音清冷，平静淡然。
老者侧了侧身子，笑着避过了这一刀。
小精灵听到接连诛杀几十位上人并击退一位阳神真人时，不禁伸出小翅膀，捂住了脸。
“没有。”老者咳了声，道：“老夫见你是个杰出的苗子，但缺少磨练，不忍你这有才之士，因缺乏磨练，今后泯然于众人，故而给你准备了些磨刀石而已。”
红衣女子阴神显化，朝着苏庭施了一礼，道：“此次前去山中，是我教你去，也是我让你陷于险境，是我的疏忽。”
老者对她没有多少恶意。
“苏某人从不说大话！”苏庭冷哼了声，拂袖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只应她，又没有坑我？”
红衣女子目光微凝，道：“你当真凭着这点儿道行，杀了一位上人？”
也即是说，这老家伙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先前那一番对答解释，其实就是对他女儿解释的。
苏庭道：“我天纵奇才，虽在二重天，本领可不低于凝法之辈，又怎么可能被三重天的修道人所杀？”
苏庭正要点头，忽然觉得不对……怎么好像这老货是抓着自己“厚脸皮”的点，忽悠自己？
苏庭朝着里屋看去，目光微凝，感知放开，察觉表姐状况，便点了点头。
“当然不能！”
这老货居然是那红衣女子的父亲？
老者看了他一眼，却没多理会，只是看向院落之内，低声道：“闺女，你信为父的，可不要信这混账小子的。”
小精灵催促道：“还不快跑？”
顿了一下，他凑近前去，问道：“你家隔壁的邻居，是不是姓王？”
老者微微一笑，正要说话。
苏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神刀便斩了过去，喝道：“你敢坑我，今天苏老爷跟你拼了！”
然而那老者却惊讶道：“闺女，你居然立了誓言，拼命去保护人家？这怎么能行？你自幼在咱们山中，便是众星捧月，乃是真正的宝贝女儿，怎能立下这样的誓言？”
“怎么可能？”老者怒道：“这混账小子，满口胡言！整个白堪山的上人，都不过十来人，至于阳神真人，影子都没见到……他哪里找几十位上人来杀？何况，就凭他这点本事，阳神真人来了，逃都逃不掉，还有脸说击退一位真人？”
这番赞赏，苏庭虽然十分受用，但也没有被他蒙骗，嘿然道：“磨刀石？难道不是借刀杀人？他们倒不像是磨刀石，像是钝刀！”
他看向苏庭，道：“你没说实话！”
“呸！给我找了几个凝法修道人，试图借刀杀人，这事你也算认了罢？”
苏庭回瞪一眼，却也不惧他的威势，只是看了红衣女子一眼，叹息了声，道：“苏某人一向自觉智谋高远，算无遗策，从不会被人算计，今次算是栽了，也好在我本事高，逃出生天。若不是我本事高，将那几个家伙逐一反杀，最后还灭了一个上人，那可真要被你这印记坑得死透了！”
场中父女，都不是常人，便是听出了差别。
苏庭昧着良心道：“非常相像。”
说着，老者悄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叹道：“虽然心知你眼高于顶，又见惯了人杰俊彦，必定看不上他，但流落在这尘世之间多年，或许与这少年相处太久，有什么不必要的说法……所以想要探一探他的虚实，看一看他的本事，仅此而已。”
……
苏庭看了他一眼，呵呵了一声。
“闺女？”
进了院子之中，苏庭扫了一眼，不见表姐，于是看向了那一卷画。
而院中也静了半晌。
“这个……”
但眼下，至少从这一句质问看来，这红衣女子倒并没有直接偏向那老者，还能有几分主持公道的念头。
老者面色难看，瞪了苏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