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松老见我太过自信，编出来吓我？
说着，松老语气低沉，看向苏庭，道：“而你，正是因此，今后行走不易。”
“二十八星宿？”苏庭怔了半晌，才道：“井宿？”
“犴兽本体？”苏庭讶然问道：“哪一尊神？”
……
松老微微摇头，说道：“一来，他毕竟是朝廷官员，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向来不少，请动道人或是和尚，到牢狱之中去炼化煞气，影响甚大，不利于他的仕途。毕竟在朝堂之上，有不少文官，对于鬼神之说，从来嗤之以鼻。”
“可我怎么出来了？”苏庭摸了摸下巴。
松老微微摇头，道：“天庭法旨，不能显法，至今多年，其中究竟如何，老夫区区一个庙祝，自然也不清楚。只是，数百年来，天上神仙，不曾下界，只有庙宇在世者，承受香火，偶尔能显灵出来。”
若无敬畏之心，搅得天翻地覆，迟早要吃大亏。
松老说到最后，严肃认真，沉重凛然。
“但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难逃，这一次方庆与你同行出狱，饶过了你。”
天庭、地府、道教、佛门、所谓神仙佛祖、所谓修行之辈、甚至这个大周朝廷，都与前生，极为相似。
“你在想什么？”
苏庭颇为愕然，过了片刻，才算理顺了这来龙去脉，只觉莫名其妙，说道：“这什么犴兽，也太不讲理了？回头我让方庆拆了那石像……”
“所以你这一生，最好不要再踏足牢狱之中。”
“你在牢狱之中施法，所为又是害人，原本你是出不来的。”松老这般说道。
“再看佛门，普度众生，降妖魔，度鬼怪，化阴邪。”
这二十八星宿，苏庭算是耳熟能详，无论在前生，还是在今世，都是十分熟悉。
如此熟悉的神灵职位。
但苏庭熟读古籍，不说熟知神话，但对于前世所在，历史上的各家神灵，也并不算陌生。
当今各方供奉的神灵，便是在八百年前，受封而成。
“纵观道门，鼎盛万分，有两大祖庭，有千百分支，多有得获真传者，其中不乏习练雷法之人。”
留下一点敬畏之心，不是坏事。
“等等……”苏庭忽然皱起眉头，狐疑道：“您老人家不在牢狱，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虽然说您这消息灵通，但犴兽神像的反应，我当场都不知晓，您老人家知晓得这么清楚？”
苏庭闻言，沉吟道：“晚辈倒也想过，之前便颇为疑惑，既然方庆笃信神佛，为何不曾想过要请道行高深的修行人，前去炼化煞气？”
“……”
松老忽然觉得，对牛弹琴这四个字，竟是如此深刻。
可苏庭修炼有成，结合当世，翻阅典籍，便知当年之事，多半不假，对于这个世道的神灵体系，也有了大概的认知。
松老看他神色古怪，就知这小子满肚子坏水，铁定腹诽不已，当即哼道：“老夫不与你明说，是怕吓着你了。”
但松老向来稳重，也不像是个坑啊？
松老点头道：“是的。”
苏庭闻言，又沉默了下来，若非松老相告，他甚至还不知晓。
“神威浩荡，不可侵犯。”
极为相似的神话世界。
“你……”
而苏庭听到这里，心中恍然，但在另一方面，却更是茫然，问道：“当世修行之事，绝非虚假，何以儒家门生，将修行视作虚无缥缈，认为我辈中人，欺瞒世人？”
“继续继续。”苏庭催促了两声，仿佛在听自己的光辉事迹。
“因为你在牢狱中施法！”松老说道：“在牢狱之中施法，势必触动牢中犴兽神像，各方修道人之所以不愿入狱施法，就是因为忌惮犴兽神像。”
“其次，也是因为，真正有道行可以炼化煞气的修行人，极少显化于人世，方庆这一生所识的修行人，加上你与我，甚至青平，也不过一掌之数。”
“二十八星宿之一。”松老沉声道：“井木犴。”
说着，苏庭悄悄打量松老，总觉得这老头似乎隐瞒了什么。
松老眼角抽搐了一下，告诉他这些，本是让他心生畏惧，能够谨慎行事，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无法无天，回过头来，居然想去拆了犴兽神像，当下竟不知如何接话。
松老见状，无奈摇头，思索片刻，才略微点头，接着深吸口气，不再隐瞒，缓缓说道：“当夜你在牢中，从落越郡看去，天上有星光一闪，亮了一瞬，我便知道，你必是在牢中施法，触犯了狱中之神。”
只是对于儒家学子而言，八百年前乱世之争不假，但封神之事，虚无缥缈，这不过是古人在典籍中所杜撰，给那乱世之中的人添了光彩罢了。
“你知道狱中犴兽的本体，是天上哪尊神仙的显化么？”松老见他这种模样，只好直言，哪怕吓着他这小子，也好过他这么无所畏惧，今后四处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