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嘴脸,都印在脑海里。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短下巴太监恶狠狠的瞪眼。
方脸的太监在一旁搭腔:“你别以为你是皇子,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庇护你的皇后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不受宠的皇子跟我们这些奴才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凭什么你能高高在上!呵呵,跪下来叫一声爷爷!”
“嘻嘻,我倒是想看看,皇子的是不是长得跟我们不一样!”
几个凶神恶煞的成年太监同时扑上去,预备撕扯小男孩的衣服。
小男孩沉着脸观察着他们,待一人逼近时忽地出腿将那人扫翻在地。
身手,快,准,狠。
没有一个废招。唯一的不足,是在年纪小而造成的力量不足。
短下巴太监摔了个狗啃泥,恼羞成怒:“上,所有人都一起上,我看这小子怎么嚣张!”
话音一落,所有的太监一哄而上,一圈围住小男孩。
小男孩以一打七,逐渐吃力弱于下风。
终于,被从后偷袭上来的太监给摁住,骑在身上。稚嫩的下盘吃不住力,噗通趴在了地上。
成年太监骑在小男孩的身上,张狂大笑起来:“看到没有,皇后的儿子被我当马骑!皇后的儿子成了我的坐骑!”
所有人哄笑起来。
被压在身上的小男孩憋红了一张小脸,双手用力握紧身下泥石,充血的脸上皆是被辱的恨意。
辱骂其他可以!
牵扯母后,不可以!
想反抗,想挣扎想把那些可恶的嘴脸碾碎入泥地里。
可他无力反击。
头颅被压在地上,赤着一双猩红的眸子。
到了发狂。
“你们在做什么?”倏然,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疏离的声音。顿时,压在身上的那股力量,就消失了。
“常,常公公……”他听到原本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声音刹时变得惊恐万分。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太监们一个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地站在一旁。
常何在冷冷扫了一眼这些太监们,目光宛若实质,刮过去令人胆寒。
院子里似乎空气都冷了几分。
几个胆子小的太监已经双股颤颤。
“滚!”
一个字,那群太监却如蒙大赦,如鸟兽散。
小男孩猛地抬头,只看到一片玄色肃冷的衣袂翻飞。来人身量很高,面容清秀,但听声音年纪不大。
这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那些凶神恶煞的狗奴才吓得屁滚尿流。
一句话也不必说,只需站在那里,就是气场全开。
他的目光落在常何在的身上。
玄色锦衣,明黄的鱼龙袋……他也是太监!还是慎刑司的太监!
小小的男孩抿紧薄唇,冷冷盯着这突然冒出来帮他的人。
常何在走过去,一把将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扶了起来,蹲身拍了拍他膝上的泥土。
继而,抬起那双天生阴冷的眸。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
一个生冷,一个隐忍。一个显阴,一个喷薄。
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你是谁?”小男孩问。
“我叫常何在,在慎刑司当差。”他淡淡回了一句。
这并非初遇,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识。
他见过面前的男孩,那是多年前牵在那女人身边粉雕玉琢的天子骄子。
只是几年之后,天翻地覆,他入了宫当了“太监”,他失去了母亲,成了被整个宫中人人践踏的“泥”。
若是那个善良的女人在天有灵,一定会伤心,伤心她曾经爱若珍宝的孩子,竟然会被一群猥琐的太监欺负成这样。
“孤叫萧应禛。”小男孩一本正经地道,“今日你救驾有功,孤将来会赏赐你的。”
常何在不置可否,只是扫了他上下。
眼前的萧应禛才十岁的样子,瘦弱,但是却竭力挺得笔直。可以想象,他虽然不受宠了,但是还是有一根傲骨在。
“脏。”常何在忽然道。
萧应禛愣了下,擦了擦自己的脸:“孤的脸脏了?”
常何在沉默点了点头。
萧应禛皱眉:“不好,那等会福伯看见我这样,知道孤人和打架会难过生气的。怎么办?”
常何在淡淡道:“我有办法。”
于是带着小男孩——也就是二皇子萧应禛往水渠边走去。
水渠中清水潺潺。
常何在帮萧应禛拍尽身上的灰之后,看着萧应禛脸上那道伤口,蹙了蹙眉。
萧应禛察觉他的视线,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顿时疼的皱起眉头。
不过他甚是隐忍,没有真吭一声。
“别动。”常何在拦住他的动作,从衣服袖口里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