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在道:“如今娘娘已是静妃,有些事就不需要亲力亲为。”
安如锦以为他是在说今夜之事。她道:“那是因为傅家是安家故交。”
这是她找的借口。她相信这个借口天衣无缝,只要苏渊不揭穿她的身份之前,都可以用这个借口去关心傅家一案。
从前她不敢用,是因为不知道内情,还有位分太低。现在都知道了正好是可以利用自己身份的最好时机。
常何在摇头:“制香辛苦,娘娘应多多休息。”
他指的竟然是她送给皇亲内眷和命妇等的香丸香膏太多了吗?安如锦微微一怔。能从常何在口中听到那么一两句关心人的话,还真的有点稀奇。
常何在继续道:“至于江梅书,此人可用。”
安如锦又怔忪,旋即她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常公公。”
她说完自嘲一笑:“看来以后说话要多多注意是否隔墙有耳。”
常何在是拱卫司的指挥使,竟然也能打听到她宫中的消息。可想而知,拱卫司在常何在的运作下已经到了何等恐怕的地步。
这简直是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常何在见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他慢慢道:“娘娘放心,微臣不会对娘娘不利。”
安如锦又是一愣。她不由抬头看向常何在。可是常何在已经起身,躬身告退。
“天色已晚,微臣告退。”
安如锦心情放松,笑道:“我送送常公公。”
常何在想要拒绝,看了她一眼便沉默走在她身边。安如锦亲自将常何在送到宫门这才告别。
常何在见她冻得通红的脸,不由道:“娘娘止步。”
安如锦含笑由秋荷和青萍扶着回了宫。
常何在顿了顿,转身离开。忽然一道黑影蹑手蹑脚朝着他而来。
常何在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掌就拍了过去。那黑影立刻避开,叫道:“是我!常公公!”
常何在将黑影拎到了宫灯下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福英。
他脸色沉沉:“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再这样咱家一掌把你给拍死!”
福英吓得脸色发白。他方才只是想拜见常何在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警惕,一掌过来就要他死。要不是自己机灵躲得快,此时此刻估计就已经死了吧。
福英嬉皮笑脸:“常公公,奴婢这是看见常公公您来了高兴。所以想拜见公公。”
常何在冷哼一声,将他推开。他径直走在前面,福英赶紧亦步亦趋跟着。
常何在边走边冷冷道:“你在静妃身边当差怎么有空跑出来?”
福英哭着脸:“常公公不知道,娘娘重用的是元晋公公。奴婢算什么?每天都没事干的。”
常何在冷冷哼了一声。
福英见他不说话,胆子大了些许。他低低央求:“常公公,奴婢能不能回慎刑司?娘娘这边不缺人。”
常何在冷冷道:“让你伺候好娘娘便是。你废话这么多干嘛?”
福英见他这么说,忽然谄媚笑道:“常公公,奴婢方才都瞧见了。娘娘对常公公真是不一般。若是常公公喜欢,奴婢可以拿到娘娘的贴身……”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股恐怖杀气笼罩下来。
他一抬头对上常何在冷得像冰的眼睛。他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抖:“常公公……不不,指挥使大人……奴婢……”
常何在一把将福英重重捏住喉咙。他眼中杀气弥漫:“下次再听你胡说八道。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着重重一掌打向福英,福英“砰”的一声滚到了十丈远。
常何在怒极拂袖离开,不再管那福英死活。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动不动的福英终于缓过一口气。他吐了一口血,神色痛苦又狰狞。
他眼中浮起深深的怨毒:“狗日的常……何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等着,咱家一定要让你死!”
……
此时的瑶月宫中一片静谧。比起别的宫中的温馨,这里多了几分难言的凄凉。
萧应禛正在殿中书案一处看着奏折。在他不远处的床上躺着身形瘦削的纳兰韵。自从慕神医被识破之后又经过半个月的秋狩,至今已经一个月了。
纳兰韵的身子虽然经过数位太医的不屑调养,但是还是一日日差了。
太医就有言,虎狼药用过得过猛已经损害了根本,再怎么调养都是无济于事。
红颜,便是逃不开命薄的诅咒。古今都是如此。
萧应禛看着奏折,神情专注。案几上的烛火将他的侧面勾勒得十分完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沉沉睡着的纳兰韵。
从他这边看去,床上的人儿长发披散枕头,只露出一点雪白香腮,很是令人怜惜。
萧应禛看着,慢慢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他目光轻抚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许久才轻声唤道:“韵儿?”
床上的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