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孚笙不会给向来清冷的自己带来影响,所以便放任他的行为。但是不久她发现自己错了,并且错的离谱。因为孚笙不仅是影响到了她,还改变了她,改变了她的生活。
次日,孚笙就在屋里增了装饰……
一大早,她便醒了,从屋中出来后,她便看到了墙上多出来的水墨画。墨迹很新,似是刚画不久,画的是江南山水,从画工写意上看,绝非凡品。
问题在于,这不是她画的,也不是她买的,她不禁皱了皱眉。恰巧,门从外面被推开,来人正是“罪魁祸首”——孚笙。
“你醒了。”孚笙手上拿着一幅画卷,神情没有半分的不自然,微笑着看着她。
“对了,屋子太过单调,所以我画了几幅水墨画挂着。”孚笙解释着,举了举手上的画。“你不介意吧?”
她扭头看向墙上的山水图,心道你挂都挂上去了,摆明了先斩后奏,我介意又有何用。
虽是这样想,但她却不挑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无碍。”便从孚笙身边掠过。
已经出了屋门的她没有注意到,孚笙脸上浮现出的笑好似写了“得逞”一般。
消停了两天后,孚笙又给屋里添了器具…… 这一回,她倒是什么都没问,好像是默认了孚笙的行为。
第七日时,孚笙亲自下厨做了饭……
这回,她淡定不了了。看着桌上的家常菜,她挑了挑眉:“你做的?”
孚笙笑眯眯的点头:“放心吧,不会吃死人的。”她犹豫半晌,还是吃了。反正在她看来,不吃白不吃,她也懒得出去外面了。
第八日,孚笙上街买了新衣给她……
那时她刚调好琵琶的音,然后弹了两个调,就被孚笙打断了。
“看,漂亮不?”孚笙手上拿着两件罗衫问她。漂亮倒是漂亮,只是……女装?他买女装干什么?
孚笙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解,说:“是给你的,你衣服好像不多。而且,你穿这两件肯定很好看。”
她刚想推脱,就被他打断:“你一定要收下,你不知道,我买这衣服的时候,人家老板和店里客人的表情……”孚笙扁了扁嘴,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最终,她还是收下了罗衫。
第十日,孚笙……
孚笙,孚笙……她发现她的生活全都是孚笙的影子。
她的木枕是孚笙买的,
他说这种木枕用起来更舒服;
她院里的花是孚笙种的,
他说院子太荒凉,种些花好看;
她的梳妆盒里多了不同的簪子,
他说你的头发那么好看,要陪合适的簪子才好……
他说……
渐渐地,她养成了按时用膳的习惯;她开始偶尔会上街逛逛;她有时还会主动和他人聊天……
而这些,都是孚笙带给她的。她体会到了一种在过去十六年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那是被她一直奢望,却得不到的东西。
而现在,却那么轻而易举地体会到了,她担心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依旧只是那个孤独的她,只能一人面对残酷的现实,只能在受伤时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
浮笙还让她的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像是伤口结痂后新肉长出时的滋味。虽然知道不能去碰,碰了就会加重伤势,但很痒,不由自主地想去抓。
她是魔女,她岂能容许这种危险在自己身边?为了杜绝危险,她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从未心软。可这次……
“要不要尝尝?这家的栗子很好吃的。”孚笙手上拿着一袋栗子,问落在后面的她。
她发现只要面对孚笙的笑脸就怎么也下不去手。唉,师傅没说过笑容也是一种武器呀……她纠结了。
也罢,她叹气,就纵容孚笙一次吧……
同时也是,纵容自己一次。
半年,就给自己半年的期限。半年之后,她便不能再留恋这些本就不属于她的温暖。
到那时,便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吧。
梦终究要有醒的一天,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