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你回来了？”一个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泥水，张开双臂迎上去。
“怎么？我不回来，去你家鸡圈里过夜吗？”刘老头拍开他的手，食指指着他数落道，“你当时跑得真快啊，完全不管你刘叔的死活。想当年，你去外面做买卖，就剩个孤儿寡母在家，田里收的稻子割啊，晒啊，哪回我没去搭把手，连你家地里的草都是我儿子帮忙锄的。结果你……”
刘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掌对着他直抖。
中年男人被说得一脸羞愧，急忙扶住他一下一下在背上使劲捋，给他顺气。
“刘太爷，你消消气。”旁边一个年纪轻的小伙子上去劝他。
刘老头一看见他，瞪大眼睛瞅着他，放下的手又抬起来，指着他，“王二狗，还没说你呢？一堆人里就数你跑得最快，一看见妖怪，头也不回那是拔腿就跑，四条腿的都赶不上你。”
王二狗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嘀咕道，“那不是妖怪吗？谁看见妖怪不跑。我也没看见您老被妖怪抓了，回来我才发现少了一个。”
刘老头“呵呵”冷笑，“是啊，你们都没看见。我一屁股坐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我就对你们喊，‘谁来拉我一把老骨头的’，你们愣是一个也没回头。”
王二狗以及边上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刘老头缓了口气，扯开扶着他的人，自己站好，接着道，“你，王二狗，你小时候你娘没奶，你吃的是我儿媳妇你刘婶的奶水，要不然你能长这么大？”
他转向一群人，一个一个打击，“还有你，大过年和你媳妇吵架，你媳妇要回娘家，不是我家给你两头劝？给你媳妇劝回来？”
“你家，前年揭不开锅，村长让我给你接济，我家整整接济了两个月，才等到你哥从城里回来，好险没饿死你。”
“三竹子，你……”
“……”
一个个被刘老头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来，低着脑壳像一堆鹌鹑挤在一块。
刘老头说了一大通，每个人都不落下，口干舌燥之际，他顿了一下，失望道，“哪怕是有妖怪，但是你们和那个骗子不一样，咱们认识得最少的有二十年，多的有大半辈子了，遇见事，你们没一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