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我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
日光。
我从未见过太阳,老实说,现在也依旧见不着,但即使穿过重重密云,那片日光仍比二号避难厩的模拟阳光更明亮温暖。天空自身也呈现出一种反常的苍白色,但无论如何,视野所及的·一切都被照亮了,我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房间里盘旋飞舞(我想知道把它们吸进去会不会有害)。这一瞬间,我才真正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广阔无际。
广阔得让我想立刻藏到窗户下面。
我渐渐鼓起勇气走出卧室(客厅居然那么大!),试着集中精力打开昨晚发现的箱子。为了打开它,我废掉了两个发卡——但是值了:里面装着一条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裙子!多么精妙的花纹!多么细致的褶皱!多么绚丽的颜色!还有这质地——轻便、透气,一点儿也不松垮,简直就是美梦成真!可惜这“美梦”并不属于我,它属于另一只比我更高挑的小马。
喜悦与失落在我的心中交织。然而,即使我自己穿不上这条裙子(至少不大改一下是不行了),它仍是我离开避难厩后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我把它仔细地叠好,塞进我的鞍包里。
然后,我躲在一张翻倒的桌子后,用魔法一点点把门推开,警惕着昨晚的狙击手。门前生锈的铃铛随着着我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柔和的日光立刻倾泻进来。各种声响一下子淌入耳内:鸟儿清脆地啼叫,远处的浊流激荡地溅出水声。新鲜得多的空气瞬间将室内陈腐的气味一扫而空。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稍稍探出头向外窥视。那场大灾变过后,曾经舒适悠闲的小马镇如今只是个烂糟糟的空洞废墟。大街满是瓦砾和垃圾,街道旁的残垣断壁在两百年前的烈焰中便已烧得焦黑。怪诞、堕落的涂鸦遍布各处,而那些狂热的掠夺者甚至还在精品屋里乱涂乱画,仿佛一场邪恶的狂欢!我转过身观察室内,不堪入耳的脏话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我的视线扫过整个大厅,顿时被眼前恶心的场面噎得说不出话来:日光照亮了数不清的死猫,它们都像垂饰一样被挂在天花板上,早已成了一具具干尸,而我昨晚居然直接睡在其中三具下面!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条后腿踏出了门外。
嘀。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