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暂且将笔搁在木架上,将新的纸对光晾起。
江河日月轮转不休,日晷的影在盘面上终而复始地走。他伏着书写的桌面生了裂纹,是日与风共造的结果。
有些罕见的年头,奥林匹亚的冰雪从最高的山峰上卷着下来,从他面前窗户的菱格里往屋中刮。在那样的时候,佩图拉博如果身在都城,便可能会来至他身边。
莫尔斯不在乎寒冷,他只为佩图拉博点起一些薪柴,火光摇摇地晃出鲜润的红,佩图拉博同他讲他近日的新工作。
他格外喜欢夸耀他新修建的剧院,从传音的效果、座椅的排布,再到后台的构造,整体的形态,佩图拉博要一一地与他道来,他便一条一条地驳斥,竭尽挑剔之所能,令身形见长的少年人与他争得双颊滚热。
佩图拉博的头发剪短又留长,后来定格在不长不短的形态上,一头黑发像藻类膨胀,映衬他日渐深沉的冰蓝虹膜。
“莫尔斯?”佩图拉博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安多斯,这不太常见,但偶有发生。“安多斯与我要做新的比试,同众工匠做演示。你要出你的题目吗?”
王子朴实地微笑,与莫尔斯问好。
时日让他年岁渐增,由于忧虑不深,倒也不太显老。
正在老去的是哈尔孔,长王子一日不能接下僭主的铁冠,他的皱纹就一日地增加。
“什么比试?”莫尔斯问。
“你该多了解外界的事。”佩图拉博说,“洛科斯王宫正要重修,洛科斯的工匠应约而来,我与安多斯要为他们做演示。因此我们将再做比较。”
“你还想着要赢过王子?”莫尔斯整理着书桌上的纸张,有些卷轴新,有些卷轴旧;佩图拉博说过他要重制曾经人类使用过的电子数据板,而莫尔斯对他徒手焊芯片的能力表示由衷的怀疑。
佩图拉博坦诚地说:“自然如此。安多斯进步的速度令人惊叹。”
莫尔斯的手因吃惊而停滞了一个短促的瞬间。他看向安多斯,态度里增添柔和:“你又同意与我的学徒比试了?”
安多斯点头,“妹妹已经开始为我们的比试张罗……我从没有想过我的进步能这样快速。”
莫尔斯挥了挥手,让两个人从他的屋里出去。“我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