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上,叶建中趴在地上,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血字状纸。
候公公正要去接,却被庆帝抬手阻止了。
“范闲,你去看看。”
庆帝完全不按规矩,对着范闲说道。
范闲楞了愣,一时间没想明白庆帝这样安排的意义,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安排周全,他沉下心,慢慢的走到叶建中面前。
叶建中显然也没有明白庆帝的意思,于是还保持着一个说举着状纸的样子。
不!不该是这样的!
按着太子和麻尚书说的,本来应该是殿下接过自己的状纸,看过其中的内容之后,勃然大怒,然后范闲被革职。
但是眼前的局面和之前心里所想的事一点不一样,叶建中顿时有些愣住。
“唰!”
等他要做出反应的时候,范闲已经将他手里的状纸拿了过去。
这血字状纸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早已有草稿的,状纸写的那是字字珠玑,针针见血!
“这还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范闲看完状纸上的内容后,在养心殿里当着庆帝的面,勾起一抹冷笑。
本来按着规矩来说,范闲这就个举动就是放肆之举,应该要被知罪的,不过在场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叶建中是被范闲这无理的举动吓到了,而其他人完全是看庆帝的脸色行事。
不过此时的庆帝完全没有一点因为范闲的无理举动而生气,只是但是的看着范闲。
范闲用余光瞥到了庆帝的目光,知道庆帝这是想要一个解释,于是对着庆帝行礼说道:“陛下,范闲抓人都是有理有据,把他们带到监察院完全就是为了方便审问,哪里有诬陷之说。”
范闲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纸晃得作响。
庆帝还是没有要看血字状纸的意思,只是看着范闲道:“你说说,这件事怎么就是有理有据?”
范闲正色说道:“工部主事林臧,贪污修缮城墙的钱款三万两……礼部郎中费志远,包庇儿子的罪行。”
养心殿上,范闲将自己掌握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用到这里可谓十分的适合,这两处的堂官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下属也不会好到哪里。
范闲背后有监察院撑腰,要查到这些事可谓是十分的简单,根本就不要多大的力气。
其实这些事按着道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家怎么都不干净,放在平常大家都不会拿这些事来打击对手,生怕自己干的事被说出来,不过范闲可是个不走平常路的,换句话说,范闲没有什么把柄在太子的手里,自然也就不怕太子反将自己一军。
庆帝在用人方面是十分的大度,用人不怕这个人身上有污点,虽然早知道工部、礼部不干净,但是范闲将这些事说出来的时候,庆帝还是有些不高兴。
瞬间庆帝看先叶建中的眼中充满了阴霾。
叶建中就算是趴在地上,也感受到了庆帝看自己的眼神的变化,顿时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
范闲的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说他是在诬告范闲。
还是击登闻鼓诬告堂堂侯爷,可是欺君的大罪。
于是叶建中脑子里疯狂的旋转,终于想到了一个点子,于是立即对着庆帝哭喊道:“陛下,陛下,范闲巧舌如簧,范闲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人的罪行,但是却在这时候拿出来,就是为了报私仇!”
“这监察院明显就已经成为了范闲的私人府邸,请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
看自己说不过范闲,直接找了一个大帽子直接扣到了范闲的头上,毕竟这可是官僚们的本领。
不过庆帝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庆帝再次看向范闲,这意思就是要听范闲这么说。
范闲对着庆帝行了礼以后,走到叶建中的面前,俯视着叶建中道:“叶大人真是想多了,前段时间范某一直忙着处理万朝谷、万年县的事,没时间处理,怎么就被叶大人说成了为了私仇?”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同时又回答了叶建中的话,这个回答算的上是一个完美的答案。
不过叶建中并不想放弃这机会,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范闲对着他勾起了一抹讥笑,说道:“再者范某想什么时候抓人就什么时候抓人,怎么还得挑日子?”
叶建中气的指着范闲:“你——”
“你什么你?”范闲蹲下去与叶建中平视,然后冷笑道:“你难不成想让我在陛下的面前说你叶大人不久前在自家的宅院中虐三名清倌人?”
轰!
范闲的话就好像是一枚炸弹,瞬间把叶建中震的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监察院居然连这是都能查到?
范闲他是什么时候查到的?要是范闲知道这件事,他怎么一开始不把自己也抓起来?
叶建中始终想不到这是为何,他看着范闲的眼中充满这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