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堂中的灯光有些昏暗,侯季常一身镣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面,在他面前写着的是八个大字——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见善则迁,有过则改……明明见小范大人之善而迁,又何过之有呢?”
侯季常面容憔悴,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道。
在昨天的宴会上,他亲眼看到郭铮明明是钦差,却极度奢靡,教谕、训导二人阿谀奉承,这才一时看不过说了几句,结果却被他们说是犯了大罪。
再联想起昨夜宴会上郭铮的那副丑恶嘴脸,侯季常眼里闪过一丝愤懑:“难道?我庆国朝堂,就要让这群酒池肉林之辈腐蚀掉吗?”
“吱呀——”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侯季常的感慨。
范闲走入思过堂,靠近侯季常,掏出柏影短剑,一两下就斩断了他手上的镣铐。
“小…小范大人……”侯季常一脸的惊愕。
“郭铮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你是无辜的,跟我离开吧。”
范闲神色如常的向侯季常,简单解释了一下。
侯季常耸拉着脑袋:“小范大人,郭大人可是钦差啊,就算是有意冤枉学生,学生也只能去陛下面前申冤。”
范闲眉头紧蹙,冷声说道:“他不可能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
侯季常傻傻的坐在椅子上,陷入沉默。
见此情形,范闲灵机一动,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道:“侯公子,范某可是监察院提司,可以直达天听,现在是以监察院的名义提走你,一定会让你见到陛下的。”
侯季常神色微微变了变,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范闲这时也顾不上别的,拽起侯季常,就朝思过堂外面走去,他不过一介书生,只能任由范闲随意拉扯。
走出思过堂后,范闲对言冰云他们使了个眼色,于是一行人穿过了学厅,直接从后院闯了出去,将几个钦差侍卫打散后,就回到了驿馆。
此时的郭铮靠着手里的钦差令牌,强行突破包围圈,来到了思过堂中。
看到空荡荡的思过堂,里面散落的镣铐,脸色难看至极。
“我跟你们说过,要你们无论如何守住这里,怎么会这样?!”
郭铮只好把气全部撒在那几名虎卫身上,声音洪亮,穿透整间房。
虎卫的首领微微皱眉,面不改色的回复道:“郭大人,陛下的命令就是让我们保护您的安危,并没有说要听从你的吩咐,还是大人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陛下之上了?”
“你……”
这句话直接让郭铮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他才冷冷的扫了领队一眼,一甩衣袖,走出门外。
“大人……”那些他从府上带过来的护院们迅速跟上。
接下来,有几个负责专门保护郭铮的虎卫,刚准备追上去,却被领队拦住了:“还是让郭大人自己冷静一下吧……更何况……人家现在还不一定一样咱们过去呢!”
虎卫的领队这话中的意思很是深重,让其他的虎卫陷入了深思。
就在思过堂外,郭铮见虎卫没有跟上,停下了脚步,看着护院的首领。
这时,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赶快向信阳那边传信,说袁嘉树和黄毅落入范闲手上,让他们迅速派人灭口!”
护院的首领刚想回答,就看到郭铮的亲信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一看到郭铮,那名亲信就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人,范闲他们已经启程回京了,现在不在驿馆!”
听到这个消息的郭铮,一张老脸冰冷,眼里带着一丝寒冷:“把人带走就想脱身,没门儿!”
说完后,他转过头看向护院首领:“不用通知了,已经来不及了,你带着我们所有的人手,去截杀范闲他们,务必不能让那两人活着!”
接着,他想起前段时间在京都里的风波,后怕的补上一句:“切记,不管怎样,都不能伤到范闲!”
“明白!”
护院首领拱了拱手,说完后就离开了学厅。
当时朱格是一处主办,就是因为有陈萍萍坐镇京都,李云睿不敢太过分,只能发展周边势力,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信阳那边已经积蓄了上百名好手。
就算是经历了朱格死之后的清洗,也还剩下一十七名七品高手。
就这么些人,在黄毅折戟时,丝毫未损。
护院首领接受指令后,就迅速联系上了他们,费了一番功夫在城外汇合,停在范闲的必经之路上,准备灭口!
而范闲他们正在马车回京的官道上,言冰云脸上带着一些忧愁,看着同乘的范闲:“不让监察院的人跟着,真的可以吗?”
当时,抓捕黄毅他也参与了,对方有足足上百名弩手,十七名七品高手。
“小言公子觉得,范某如此着急回京,会是因为什么?”
范闲笑着反问一句,脸上带着浓郁的笑容。
言冰云低头思索片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