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的六道胡同是全县最为繁华的地段,这里能通向全县的个个地方。
六道胡同里住的自然也都是些达官贵人,身为万年县的仓大使,胡臻的住房自然也在这里。
换做平常,胡臻回家的路上总是遇到百姓和自己打招呼,不过今日不同于往日。
路上的百姓看到自己眼中大多都是充满鄙夷,大多是绕着他走。
胡臻自然是知道百姓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当年要不是袁嘉树四处求人,自己也不会当上万年县的仓大使,不过昨日袁嘉树被抓,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
自己在这些百姓的眼里恐怕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形象。
“吱呀——”
胡臻推开自家的房门,看到院中的惨状。
院子里充满了臭鸡蛋、烂菜叶,甚至还有狗屎,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那群百姓做的。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胡臻看着满院的狼藉,恨恨的甩了甩衣袖,然后就捂着口鼻走进了后院。
就在胡臻进去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范闲带着他的人到了胡臻的家门口。
“大人,我去敲门。”
王启年十分狗腿的看着范闲说了句,然后就跑过去撞门。
不过叫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应,王启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范闲。
范闲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王启年直接运气一脚把房门踹开。
“哐!”
王启年顺势就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吼把胡臻叫出来,不料直接吸到了满院的臭味,然后就急忙捂着嘴到一边吐了起来。
范闲虽然站的老远,但是仍然能闻到这满院的臭味,紧皱着眉头,捂着口鼻道:“一起进去看看。”
说完他就往里面走去,身后紧跟着的是言云冰、高达和三十六名监察院的官员。
由于王启年一下子吸入过多,所以现在就只有他还在原地呕吐不停。
范闲一行人来到书房的时候,就看见胡臻正悬在房梁上。
“嗤!”
“嗤!”
顺着两声白绫断裂的声音,高达和王启年先后将白绫斩断。
胡臻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到地上,两名监察院的官员顺势接住他们,放在地上。
范闲看到他脖颈上那道深深的勒痕,心中不安的检查过后发现还有呼吸。
“还有气,快送回驿站。”
范闲马上对着监察院的官员吩咐道。
于是胡臻被监察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驿站。
范闲看见桌上的茶水,拿起来嗅了嗅道:“果然,又是迷障香。”
看来这胡臻和马典吏的经历一样,都是通过用迷障香将人迷晕,然后再制造自缢身亡的假象。
“大人,信。”
高达看见空空的桌面上放着一封信,忍不住提醒一句。
这是封遗书。
范闲打开后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
信中写到因为捕头被捕,万年县暗无天日,自己希望以自己的死来唤醒朝廷的重视,好除掉奸邪。
这奸邪自然就是指的范闲。
看来这凶手在杀仓大使的同时,也不忘陷害自己。
这样想想,看来从县令的死到现在,凶手一直都是用的这一个手段,不过不得不说,还真是实用。
“凶手是从窗子里进来的。”
言云冰站在窗子旁边,对着范闲说道:“你看,这里有一个脚印。”
范闲看见脚印的时候,有些疑惑:“为何县令、县丞死亡的现场没有脚印?”
不过范闲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对言云冰说道:“我们先回驿站,到时候好好商量商量。”
言云冰点点头,跟着范闲一同走出了书房。
到了驿站后范闲第一时间去看看了胡臻的情况。
不过好在发现的早,胡臻只是中了迷障香,然后就是被勒的呼吸不畅,其他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袁嘉树已经被抓了,但是仍然有人对仓大使出手,看来这万年县的凶手不止一人。”
范闲一边在堂中踱步,一边说道。
言云冰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分析没错,常六给我们的那个情报就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所以,今天凶手对仓大使出手了。
王启年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大人和小言公子的讨论,对着范闲拱手问道:“大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这凶手为何要杀一个小小的仓大使?”
之前凶手杀的人,让范闲他们怀疑,凶手是想用民愤压制范闲,好让范闲在万年县中寸步难行,无法收集情报。
不过仓大使只是一个九品的小官,在万年县的官位中属于最后,他的声望和知名度也不高,凶手为何要杀他?
听到王启年的话时,言云冰就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到是范闲笑着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