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既未承认秦佳是主使,但也并未否认,反而将问题抛向范闲。
这是动摇了!
范闲心中一颤,仔细地审视了张正伦一眼,并没有趁热打铁,只是微微笑道:“并无何意,不过是想着世伯身为家属,理应知道。”
张正伦沧桑的目光里,微微闪烁,似乎是在判定范闲的话是真是假。
范闲轻轻咳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该带到的情报范某已经带到,就不在此多做叨扰了,等到令郎出殡时,范某定会前来陪堂。”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准备走出书房。
刚抬脚两步,却又折了回来,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放在张正伦身旁的书桌上:“这八牛弩,想必是世伯改良的吧?”
这句说完后,范闲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正伦呆呆的看着那本翻开的军器大全,停留在了八牛弩那一页,等到范贤走后,这才缓缓回神:“侯爷,这文书……”
“就留在世伯这儿吧。”
范闲摆了摆手,便不见了身影。
张正伦则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望着那本书,又看了看手上的监查院文书。
“秦家……”
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顿时阴沉起来。
而范闲没一会儿,便带着白马义从离开了张府。
他们这一行人刚走出这棋盘大街,范闲便注意到小摊上坐着的身影,一身白衣,身姿挺拔——监察院言冰云。
他缓缓走过去,向言冰云开口问道:“特意等我?”
言冰云点了点头回应道:“下午你从枢密院走后,我特意瞧了瞧,张正伦很受排挤……”
言冰云手握一杯茶,将得来的情报娓娓道来。
范闲听的很是投入,等言冰云说完后,轻笑一声:“若这样便再好不过了,我明日只需再加把火,便可让张正伦倒戈我们。”
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仍然记得父亲的暗桩,刚好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