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推开的时候,范闲阔步走了进来。
而于瓶儿则是被拦在了外面,崔逸文笑着表示抱歉,但是于瓶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乖巧的站在了门口,对崔逸文回报微笑,然后退到了一旁。
此时的范闲,正是在七楼!
七楼的上方并没有其他那些乱哄哄的东西,只是有一方漆红的大门,大门是双面的,此时崔逸文则是在里面,将门关闭了去。
房间之中的陈设像极了书房,范闲走了进来,看到了里面广阔的空间,这里面又是有两层的陈设,只不过上下都已经打通了,上方是一个园顶的空间,左右两边均有楼梯,上方放着的都是古典文集,诗词经文之类的著作,而下方则是有一个茶台。
茶台的工艺十分考究,黄花梨木的座椅放了四个,而茶台则是用红木雕刻的,四方茶台的腿是四条形态各异的龙,龙头朝上,龙尾朝下。而龙头之上的台子则是一个凤的形状。
一个人背朝着范闲,似乎在斟茶,旁边站着一个手下模样的人,他的手旁边有一桶水,他熟练且缓慢的向里面浇灌着,门关上的时候出现了咯噔一声,这是从内部上锁的信息,崔逸文将门关闭之后,才低声的对范闲说道,“此时并无外人,我便唤你范大人吧。”
范闲并没有慌神,只是平静的看着崔逸文,此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这个朝代可没有照相机或者是其他的呈像技术,旁人若是再怎么描绘范闲的样貌,没见过的人始终是无法直接认出范闲的,像崔逸文如此认定一眼就看出范闲本尊在这里,那么很显然,这里有人认识范闲。
此处就只有四个人,除了崔逸文和他自己,剩下的就是那个正在倒水的手下和那个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少年,少年锦衣束身,坐像端正,金线绕背,衣服做工就非常的不一般。
这个人,才是认识自己的人。
范闲站在原地没有动,对身旁的崔逸文说道,“这是你家公子?”
“正是。”崔逸文摆出了邀请的手势,示意范闲跟过来,范闲点了点头也就跟了上去,不料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崔逸文忽然驻足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范闲的面前,再那公子的身后,顿时下跪。
“下臣崔氏,带来监察院提司范闲,见过太子殿下!”崔逸文磕头拜见。
这一句话,说的范闲顿时汗毛直立,惊恐看去!
那公子缓缓回过头来,笑着看着范闲。
这不是太子,还能是何人?——
静谧的夜空之下,崔家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不速之客悄无声息的进入他们的府邸,此时的崔家并没有熄灯就寝,相反仍然是灯火通明。那悄然进入的姑娘此时已经潜伏在了最大的房间之中。
这就是崔家的主宅,当这个房间门被推开的时候,外面忽然打了一道闪电。闪电的光芒稍纵即逝,却把一个漆黑的影子,彻彻底底的打在了地上,姑娘慢悠悠的进入了房间,如若无人的将门关闭了去。
主宅之中,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别看占地如此之大,但是这里只住着一个人,崔振。
崔振已经昏迷不醒许多年了,前些年崔振的大儿子崔鸿熙还会满世界各地的寻访名医,可是如今只是将这个老人冷漠的扔在这里,以孝子著称的崔鸿熙还是逃不过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定律,将这个老人孤苦的放在沧州城最为奢华的宅子里面,等着他去死。
姑娘的步伐似乎根本没有怕谁会进来,但是可以看出来姑娘的实力非常的强劲,那般旁若无人的步伐,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不光如此,甚至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踩掉,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下一瞬间,又是一个惊雷,乍光之下的闪电在一次将整个宅子照亮,而白光闪过之后的姑娘,却又消失在了原地,再看去那穿着夜行衣的姑娘已经到了主宅的中心,屏风背后的寝房之中。
被子被安详的放在老人的身上,老人的左右手都在被子上,只有胸腔被严严实实的盖着,微弱的呼吸声传入姑娘的耳朵里,姑娘走的妖娆,腿直挺挺又长又细,像是两根插在地上的毛笔。
走到了床前,姑娘左腿划了一个半圆,夸张地搭在了右腿上面,直接坐到了床上,而床上的那个全天下都知道昏迷着的老人,一动不动的躺着。没有因为姑娘的任何举动,做出变化。
姑娘左右看了看面前的崔振,崔振仍然是平稳呼吸,胸前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姑娘忽然动了,她向前一趴,直挺挺的趴在了崔振的身上,双足踩踏在旁边的床杆之上,没有将床榻弄得褶皱,双手顶在崔振的头部两侧,鼻尖距离崔振,不过一指之遥。
但是她能够清楚的听到,崔振的呼吸声没有丝毫的紊乱,甚至一丝不变。
可就在这一次,忽然一声响起,再次传出了一道惊雷的声音!崔振的屋门直接被推开了,一行人站在了崔振的房间外面,那一行人之中最前面的人便是崔振的大儿子,崔鸿熙,他面色紧促,急切的走向了房间之中,身后的人则是举着火把先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