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看看此图。”范闲指着面前的地图,对着王启年说道。
王启年走过来侧头一看,他竟然是直接皱了眉,吸了一口气,对范闲说道,“此图还算是详尽,但是画此图的人应该相当的业余,不像我等专业,对于地图的了解颇深,所以在绘图方面,此人应该算是新手。”
“啊?”范闲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启年,他知道王启年脸皮厚,不知道竟如此之厚,这一份地图就算是白痴拿着,进出抱月楼都可以融入无人之境,可是到了王启年的嘴里,就成了新人作图,非常业余。范闲惊讶的问道,“你是如何断定此人的业余,和新手?”
王启年笑道,“会为地图做注解,首先就是对于自己的绘制房间、树木等物体的制作没有信心,你看我。”
说着,王启年掏出了一个地图,这是曾经在山野之中王启年带着范闲追捕司理理的时候拿出来过的地图,指着其中的一个三出头的东西说道,“你看我的地图,非常之自信,并没有任何的注解,但是但凡有人拿到一看,便知这是丘陵山脉。”
点着一旁的三条波纹和附近的一个扭曲了的椭圆形说道,“你看,任凭谁一看,都知道这是河流,这是湖泊。”
范闲一脸懵的看着王启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问题他都问过王启年,这不是王启年变着法骂自己,可是刚要动怒的范闲听到王启年说道。
“但是这些图都是给市井老百姓作以行走的用图,像大人这般神武英明,才思敏捷之人,当然看不懂这样的图,毕竟大人哪儿会有时间去看这些图,只有像此人这种做图,才是大人应该观看的东西。”王启年立刻察觉到了范闲的不对劲,当即改口,不得不说王启年的察言观色丝毫不逊色于宫廷之中那位侯公公。
范闲懒得和他计较,冷冷地笑了笑,这才又对面前的沐铁说道,“得到这份地图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沐铁长出了一口气,吞了口口水,这才说道,“那就要从第二日我们醒来之后,说起了。”——
第二日沐铁醒来的时候,周遭已经没有了昨夜那般的喧闹,他此时感觉头昏脑涨的,已经记不起来昨夜喝了多少酒,做了什么,只是起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不远处的桌子上,史阐立坐在那里喝茶。
“嗯……”闷哼了一声的沐铁这才坐起了身,对面的史阐立看到沐铁醒来之后,立刻走到了沐铁的身侧,他按住沐铁的身体,示意他不要动弹。
这间房似乎已经被人窃听了,旁边有人在他们的周围,这是沐铁的第一反应。
而史阐立则是笑了笑,对沐铁说道,“老弟,你也不行啊,昨夜连个姑娘都没搂到,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没结婚,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治之症?让老哥给你看一看?”
史阐立当然没有到不惑之年,沐铁要年长他四五岁的样子,这般说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沐铁听得出来,因为史阐立是肯定知道他有妻儿的,他还在自己的家中喝过酒,怎么会不知道,所以这般说了之后,沐铁当即有些惊讶。
他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连累家人!
不过沐铁并不害怕,他在监察院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过日子的人,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倒是反而担心妻儿的安危,对方这么一说,自己的妻儿当然是安全的了。
沐铁装作正常的状态,打了个哈欠,笑骂道,“史大哥,你知道如此还不给我找一个俊俏的丫头,每日让我度日如年,好不快活。”
二人大笑。
“史大哥,我得走了,饿得不行,吃点东西去。”沐铁笑道。
“来来来,我知道一家面馆不错,我带你去。”史阐立笑着站了起来,他带着沐铁就走出了抱月楼。
沐铁以为出了抱月楼之后他们总该能说点什么了,可是史阐立自始至终并没有说关于抱月楼的一丁点信息出来,相反他说的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这几天累死了,感觉睡得也不舒服,床板太硬,不如家里。”
“家里的小狗估计也要下崽了,上一次小狗大出血,差点没死了。”
“狗窝也得修修了,不然下雨总是漏水。”
“……”
沐铁听的一脸惊叹,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他也能想到这是史阐立在保护自己和他,若是有人听到他们二人探讨关于抱月楼的一丁点信息,那么他们可能就直接会死在当场。
到了面摊的前面,史阐立第一次和他低声的说,“这面摊上全是他们的人,一会儿切不可说关于他们的任何事,切记,沐大人!别回头看我!”
史阐立借用了一个擦肩而过的身位说出了这句话,沐铁当即面色铁青!
果不其然,这史阐立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沐铁坐在面摊之上如坐针毡,要知道周身的人可能都是抱月楼里面的人,他就非常的警惕,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来。
要了两碗面,史阐立忽然开口说道,“沐老弟,吃完你要去哪儿?”
“回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