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当然没有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侧目看向旁边的掌柜，而此时的掌柜满脸堆着笑容，一排排的黄金，几乎要闪瞎范闲的眼睛。他这辈子哪儿见过这么多黄金啊？
其实这是正常的，一万两银票范闲他有的是，凑一凑十万两都可以拿得出来，但是如若是真银白银十万两放在面前，这视觉上的触动还是非常地大的，但也仅仅是触动。
这安排显然是李弘成的手笔，而这一石居的掌柜的，也就坐实了是李弘成的人。而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李弘成要和范闲商量的重头戏，看来在李弘成的眼里，范若若只是一个开场白罢了。
“范兄。”李弘成说道，接着举起了杯子，而一旁的掌柜更是带来了一个酒杯，酒杯之中已经斟满了酒，他立刻端了起来，“范大人，这杯酒，小人敬您。”
拉近关系了，成了范闲的小人。
范闲并没有动而是看着李弘成，左手轻柔的放在桌子上，如同弹琴一般，五指来回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世子殿下何必如何？”
他的称呼很官方，也就说明了至少在这一刻，范闲是抗拒的。
李弘成当然也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当即笑了笑，“范兄你有所不知，这一石居的买卖里，也有我的一份。”
现在自己在监察院接任一处的代理主办位置，算是小范围的传开了，但是范闲并不以为一个一处主办的位置会影响到他靖王世子做生意的事情，思前想后，自己都和他八竿子打不到边，他是怎么会想到这一出收买自己的招数？难不成他做的事情，和监察院有关？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范闲的表情是真的疑惑不解，想必李弘成也看了出来范闲可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事情，他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绕了一圈走到了范闲的身旁。
“范兄，你可知道我是靖王世子，可是你不知道其中的难啊。”靖王世子说道，“虽然贵为靖王世子，可是以我父亲的那脾气，断然不会让我拿着大笔的钱财出来挥霍，所以其实在家中可取的银两，那是屈指可数啊。”
他说这一点，范闲到是可以理解，一方面是因为家父范建和靖王交好，生活之中也对靖王有所耳闻，那靖王可是一个正直之士，并没有利用皇亲国戚的身份贪图享乐，就算是好色也就是媳妇多，从来没有说过在青楼之中豪掷千金之举。另一方面就是他还记得范思辙追着自家账房先生满地跑的场景。
他范闲的父亲范建可是当朝户部尚书，皇帝的钱包啊，而范思辙是家中的嫡子，连他都穷到要追着账房跑了，这和自己父亲同气连枝的靖王或许真的如李弘成说的一般，家中无有可取吧。
“这京中的富家子弟众多，其中更有依仗自己父辈在朝中做官，依仗家族权力，来做这财源广进的买卖。我也是生活所迫。”李弘成一口酒入肚，“实不相瞒，流晶河畔，也是我和崔掌柜的手笔。”
崔掌柜笑着点了点头。
而范闲则是打量了一下崔掌柜，继续看向李弘成。
“单说一日开销，正常情况之下，总要吟诗作对，总要饮酒作乐，单单一日就要耗费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而若是宴请门客，或是高管，那么就是百两千两的入账，有这些账头，我不做这些事情，哪里来的收入。”
范闲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说到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些事情里面并不是大头，算是流晶河畔和一石居都是他李弘成的主掌柜，而这位崔掌柜只拿分红，一年的入账可能不足这靖王世子几个月的挥霍。
“做生意做到头，到来也不够使。”靖王世子弯着腰，看着范闲，“毕竟规模有限，毕竟这……这天下最大的生意，就是内库啊。”
了然。
这些人的钱，来自内库。
李弘成！在走私内库的利润！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弘成绑在二皇子的脚下，忠心耿耿！
利益熏心啊，这京都城内，自己的儿子在动着自己爹的钱，在吟诗作对，饮酒作乐！而自己的爹还在因为边陲灾民之事为难下属！
哈哈哈，乐哉苦哉！
范闲大怒！但是不能表露出来，他看着一旁的崔掌柜，并没有回答李弘成的话，而是对着崔掌柜说道，“你可是明家的人？”
二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大变！而崔掌柜更是看着李弘成，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范……范兄你知道明家？”
“江南明家，一石居，流晶河，靖王世子殿下，好大的手笔。”范闲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他不能说，他不能在李弘成的面前暴露出来自己知道，而自己知不知道只能让他背后的二皇子，自己去猜。
李弘成没有说话，但是此时他的脸阴冷了下来。
“我只是一个太常寺协律郎。”范闲笑了笑，“监察院一处的代理主办而已，我查不了你，也管不了你。”
喝完了面前的酒，范闲站了起来，他现在根本无法和李弘成继续谈笑风生下去，看着这面前的景象，整整一个一石居的二层三层全部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