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嘴里塞了几口吃的后,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向范闲:“恩师要我在杭州尽量帮着你点,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开口。”
范闲接过书信扫了一眼,是林若甫的笔迹,称刘宪是自己最信得过的门生之一,能力不错,可以差遣。
他收起书信,朝着刘宪笑道:“刘大人这性格,与一般官员还真是大相径庭。”
“哪里。”刘宪摆了摆手,擦着嘴角的菜汁道:“在京都时,我也得守着那些陈腐的规矩,来了杭州,我这漕运御史直接对京都负责,天高皇帝远,倒是释放了天性,还是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适合我。”
范闲点了点头。
在京都时,但听刘宪在朝堂上对秦家和韩志维那毫不留情的批驳,就能看出来此人的性情。
刘宪继续大口吃着菜,含糊不清地问道:“我听说小范大人抓了卢正浩?”
范闲点点头:“的确,现在就在客栈押着。”
“嘿!”
刘宪笑了一声,灌了一口汤咽下菜,挑眉看向范闲:“在京都时就与小范大人一同对付过秦家,没成想到了杭州,又得齐心协力朝秦家出手,小范大人对秦家,真可谓是除之而后快啊。”
这话却让范闲一头雾水:“抓卢正浩与秦家有何关系?”
“小范大人不知道?”
刘宪惊异地看了一眼范闲,解释道:“卢正浩他老子是泉州水师副总督卢养元,泉州水师一共三位副总督,就这位卢副督和总督走得最近,几乎都要穿一条裤子了。”
“而泉州水师总督是秦家在南方最忠实的狗,小范大人你说,你抓了卢正浩,难道不是要对秦家下手?”
范闲皱眉听着,逐渐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他不禁摇头苦笑道:“我这次,还真没这个意思。”
刘宪摇摇头:“不管有没有,小范大人既然已经把事情做了,其他人都会像我一样,合理猜测大人就是要对秦家动手,就算大人解释也没用了。”
“在下官看来,这事你也没必要解释。”
刘宪说着,伸了伸懒腰,冷笑道:“下官做了这半年的漕运御史,看的清清楚楚,泉、阳、苏、杭四州的水师,都已经烂成了泥潭,尤其是泉、阳二州,水师几乎是秦家的私产了。”
“无论是从国法还是个人恩怨上来说,小范大人只怕都得动一动卢家,动一动泉州水师。”
听到这话,范闲面色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刘宪,直到看得后者有些不自在了,才缓缓开口道:“我算是明白了,刘大人这是给范闲挖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