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范闲看着眼前的三司官员们,神情冷淡。
在他手边的桌上,放着一份案卷,案卷上是参与这次刺杀的人员名单。
城门司副都督魏其、京畿守备军郎中牙将通庆生、太仆寺少卿钱平……
名单上的人,个个都是在京察中被罢黜的官员,且参与此事的证据确凿,曾经位高权重。
这样一批曾经的高官交代出来,所有人都认为范闲应当满意了,可范闲还是觉得不够。
“我要的不是棋子。”
范闲看向三司官员,声音中带着冷意:“下棋的人,才是关键。”
站在范闲对面的三司官员,刑部以尚书颜行书为首,大理寺以祖元长为首,而都察院为首的人,则换成了新上任的御史大夫胡嘉年。
三人当中,颜行书的性子素来暴躁,听到范闲这话,皱眉便要上前。
“颜大人。”
祖元长用力扯了扯颜行书的袖子,低声制止了后者的冲动。
紧接着,祖元长朝着范闲拱手:“小范大人说得对,这件事是我们调查不够详尽,三司会尽快给小范大人一个满意的说法。”
说着,他拿起那份案卷,朝范闲道别后离去。
都察院第二个离去,最后,颜行书老牙咬了又咬,还是没有发作,带人离开了平北侯府。
平北侯府外。
“祖大人!”
颜行书步履匆匆直接拦在了祖元长的马车前。
他老眼瞪着祖元长,不悦道:“方才在侯府内,你为何阻止我喝问范闲?”
“范闲此子素来跋扈,这才我们三司将案卷送给他这个苦主过目不过是走个流程,他竟然敢对我们的调查指手画脚,老夫喝问他又如何?”
颜行书越说越气,老拳紧紧攥起,似乎祖元长一个回答不满意,他便会拳头伺候。
见状,祖元长不禁摇头苦笑:“颜大人当真觉得,将案卷给小范大人过目,只是走个流程?”
颜行书一愣,没明白祖元长的意思。
祖元长也不卖关子,开口解释道:“颜大人别忘了,命我们一定要将案卷给小范大人过目的,是陛下,若当真只是走个流程,陛下何必多下这一道旨意?”
见颜行书若有所思,祖元长继续道:“遇刺的可是郡主,小范大人这个人又素来重情,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给出的调查结果,需得让小范大人满意。”
边上,一直旁听的御史大夫胡嘉年也道:“下官也觉得陛下是这个意思。”
颜行书眉毛抖了抖,双拳微微舒展开来,有些不甘心地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如此冷淡!”
“小范大人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气也是应该的。”
祖元长说着,拍了拍颜行书的肩膀:“走吧,无非是多忙几天,揣摩揣摩小范大人的意思。”
……
一日后,新的名单摆在了范闲面前。
这份名单上的名字,比之先前那份,多了几个枢密院的人名,顶格的那人,也从原本官位最高的魏其变成了秦业。
他的罪名在边上写得清清楚楚:监管不力,致使贼人伪造枢密院文书,运走京畿守备军弓三百,箭五千。
想想前些日子,范闲刚刚拿了秦恒,与秦家彻底势不两立。
显然,这份名单是三司揣摩范闲的心意之后,重新拟定的。
然而……
“还是不够。”
范闲看向三司:“这只手或许与下棋的手有关,但不是下棋的手。”
言外之意,三司查错人了!
“这……小范大人,这……”
这次,祖元长也皱起了眉头,不知该怎么辩解。
边上,颜行书看着范闲的冷脸,却再也忍不住了:“小范大人,那您告诉我什么才叫够,是不是要在第一栏写上陛下的名字,才算够?!”
“颜大人慎言!”
听到颜行书这有些大不敬的话,胡嘉年和祖元长连忙劝告,同时看向范闲,希望范闲能理解一下。
但范闲却神情平淡,只是直接地回应道:“陛下并没有参与,为何要写他的名字?”
场中的三人一愣,颜行书就只是说了一句气话,范闲竟然当真了?
却听范闲继续道:“不过颜尚书的思路是对的,范某也觉得此事有宫里的有关系,拜托三位去宫里问问宫中的人。”
“范闲!”
颜行书怒喝一声,指着范闲道:“去宫中问?你当你自己是谁了?!”
范闲抬眸,看了颜行书一眼:“三位大人将案卷送给陛下,就说范闲觉得调查得不够,这不就是问了?”
颜行书愣住了。
是啊,只要将实情告知陛下,不管陛下会给什么回复,都相当于问了宫里人了。
毕竟,在那座皇宫当中,除了陛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掌控整个宫苑。
而以范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