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
成佳林猛地拍了下桌子,胸膛起伏:“他、他怎能做出这种事?!”
说话间,成佳林的目光复杂,有愤怒,又有惋惜。
倒是范闲正对面的杨万里还算冷静,想了想朝范闲拱手道:“虽说这话有些过分,但学生还是想问一句,侯兄……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显然,经过这段时间京察的锻炼,他是知道侯季常所犯之罪的结果的。
范闲看了杨万里一眼,又望向史阐立、成佳林二人:“你们两人的意思呢?”
史阐立沉默片刻,朝着范闲深深作揖:“太学同窗时,侯兄对我多有照拂,还请大人念其一念之差。”
而后,众人的目光,一起放在了还未表态的成佳林身上。
这位向来刚直的学子沉默了半晌,拳头攥起:“虽说法不容情,学生还是相信侯兄是心智被一时蒙蔽了。”
他的话说得含糊,却也是想求范闲饶侯季常一命。
三名学子的目光,又都落在了范闲身上。
范闲神色平淡地看了三人一眼,起身背着手,缓缓走出了太学后院。
“小范大人,小范大人……”
史阐立追喊两声,见范闲全无回应,扭头看向几人中最懂人情世故的杨万里:“小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杨万里坐回座位,沉痛地摇着头:“若是侯兄能活,小范大人不会不答应我们。”
史阐立一愣,连道:“可小范大人掌握着监察院,侯兄他……”
“是,小范大人是可以帮侯兄死中求活。”
杨万里打断史阐立的话,望着后者:“可若是侯兄自己不肯活了呢?”
史阐立怔住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声响。
另一边,成佳林已经捂住了脸,埋下头去。
秦恒案发,受到影响的远不止太学的几位学子。
皇宫内苑当中,另一场风暴正在展开。
“快!”
“都快点!”
“门墙都围起来!”
……
禁军将军陆仁甲带着一众兵丁,围上了广信宫。
还没等守门的宫女说什么,陆仁甲便带人闯了进去:“所有宫人,出来集结!”
“陆将军今日的威风怎么这么大?”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广信宫大殿响起,长公主带着随侍女官走了出来。
“殿下。”
陆仁甲向长公主弯腰抱拳,沉声道:“广信宫中有君山会余孽,末将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事起仓促,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长公主瞥了陆仁甲一眼,冷笑道:“广信宫有君山会余孽,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陆仁甲保持着弯腰抱拳的姿势,答道:“回殿下,是侯公公的情报探子打探而来的。”
长公主的眼角动了动,朝着陆仁甲挥挥手:“出去吧,要拿哪些人,本宫自己查一查,若是有问题送到你禁军之处便是。”
陆仁甲直起身子,为难道:“这……”
“这不合规矩,殿下。”
有人补全了陆仁甲的话,只是声音沙哑难听,仿佛野兽才学会人语。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子微躬的干瘦老太监,穿着宦官服,正缓缓跨过门槛。
见到来人,长公主悚然一惊,下意识叫出了那人的名字:“洪四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