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至于叶仁,说他和范闲陷害秦恒,你们去定州说这话。”
定州有叶重,军方第二极。
若是叶重知道秦家污蔑叶家对庆帝的忠诚,只怕军方免不了会出现一场动荡。
军方众人,面色一变再变,终究不敢再说什么。
刘沛的嘴太厉害!
边上的御史们,心中与军方众人有着相同的看法,同时心中暗暗庆幸,方才刘沛骂他们的时候没有用全力,否则他们都得体会一番狗血淋头的滋味。
“范闲。”
殿中的闹剧告一段落,庆帝又开了口:“调息的如何了?”
众人看向范闲,发现后者的面庞红润了些许,这才知道范闲方才不说话,是在站着调息。
听到庆帝的话,范闲拱手:“回陛下,好多了。”
他的声音,也有力了几分。
庆帝点点头,朝着侯公公吩咐道:“给范闲搬张椅子,再弄碗参汤。”
说着,他看向范闲:“时辰还早,慢慢讲一遍经过。”
……
太阳东升西落,仿佛永远不会改变。
寅时末刻,京都某处小院。
“吱呀——”
院门被打开,侯季常一身常服,手中拎着个包袱,神情平淡地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无视了周围一道道窥探的目光,步伐稳健地朝着工部衙门走去。
稀薄的晨光下,工部衙门内人影绰绰,大小官员汇聚在大堂上,三三两两聊着天,等着点卯开始。
“侯大人!”
有人眼尖,看到了走进来的侯季常,连忙上前行礼。
自从上次的掌固之事后,众人皆知这位侯大人是小范大人跟前的红人,平日里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虽说小范大人现在遇到了危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层官员们可不敢因此变脸,怠慢了侯季常。
只是几个朝着侯季常打招呼的官员走近了,才看清侯季常竟然没有穿官服。
众人不禁一惊:“侯大人,你这是……”
侯季常没有回应,从众人面前走过,来到了本衙经历前:“经历大人,包袱中是我的官服、文牒、印信。”
经历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侯季常。
“我欲辞官,请经历大人清点物品。”
侯季常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平静如湖面。
侯季常要辞官!
这则消息,在周围这片小官吏圈子里迅速传来,引发了一阵讨论。
侯季常面前,那经历一惊再惊,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包袱,口中问道:“为何?”
“无才无德。”
侯季常口中吐出四个字,便不再言语。
经历不再多问,打开包袱检查起来。
本衙经历可以决定知造郎这一基层官职的去留,这是符合规矩的事情,侯季常辞官虽然突然,但他也不敢在这上边有什么阻拦。
片刻,经历清点完毕:“没问题。”
“多谢经历大人。”
侯季常朝着经历施了一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背对着那些疑惑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话语。
全程,他神色平淡。
工部衙门口,一队禁军不知何时到来,正沉默地等待着什么。
侯季常出来时,领头的陆仁甲上前道:“侯大人,奉陛下旨意,请大人去宫中一趟。”
“我已经不是大人了。”
侯季常平静地笑笑,话语中有一丝解脱的意味。
他望了一眼天边将要破晓的太阳,伸出双手:“走吧。”